見孫儒滿臉陰鬱,安仁義想安慰對方,又不知該說什麼,最後道
“主公,如今梁王朱溫、蜀王王建的兵馬,皆在鏖戰,恐怕顧不得我們。我聽說淮南節度使楊行密,如今兵馬強盛,隱隱有與魏國爭雄之勢,主公此番若想平定馬殷,王潮等輩,應當向對方借兵。”
孫儒愁眉不展道“孤與楊行密素無交集,無端向他借兵,隻怕他未必肯答應。”
朱瑾點頭道“主公所慮甚是,楊行密之所以有今日,大半是仰仗魏王齊慎的幫助,雖說對方與魏國貌合神離,但咱們現在如此窘迫,對方隻怕不可能冒著得罪魏國的風險,公開支援咱們。”
“那你覺得孤應該怎麼辦呢?”孫儒歎了口氣道。
朱瑾沉思片刻,自顧自道“主公如今應該儘可能召集各地守軍,隻要手中還有一定兵馬,即便中原待不住了,還可以向南發展,荊南、三湘,嶽鄂等地,天下之大,何處不能立足?”
“有道理,有道理。”
聽了朱瑾的話,孫儒深深吸了口氣道“孤真是太糊塗了,早就該揮師南下,何必非要困在這中原腹地,與那齊慎不死不休呢?”
朱瑾、安仁義聞言,皆點了點頭。
“哐當——”
三人正說話間,忽聽到周邊傳來碗碟被打碎的聲音。
轉頭去看,卻見幾名剛剛還在享用飯菜的士兵,此時一個個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滾。
“哎喲,疼我了,疼死我了……”
“不好,這些吃食裡有毒!”
朱瑾見狀,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迅速拔出腰刀,扭頭對安仁義道“你在這裡保護主公,我帶幾個人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罷,對方立刻領著五六名尚未中毒的士兵,手執兵器,小心翼翼地來到房門前,輕輕打開房門。
豈料房門剛打開一道縫隙,外麵便“嗖嗖嗖——”,射進來十數支羽箭。
緊接著傳來壽安縣縣令和鎮遏使的聲音。
“裡麵的人聽著,爾等已經被包圍,若想活命,立刻將那孫儒捉拿起來,開門投降!”
“這裡四麵八方都是我們的人,總數是爾等的五六倍,爾等隻有投降一條路,休想打彆的主意!”
聽清楚門外傳來的聲音,屋內的孫儒、朱瑾、安仁義等人,臉色皆為之一變。
孫儒長歎一聲道“孤好不容易逃出洛陽,想不到還會落得如此下場,也不知門外這兩人,究竟是馬殷的親信,還是王潮的走狗。”
其實孫儒全猜錯了,門外的壽安縣令與鎮遏兵馬使,既不是馬殷的人,也不是王氏兄弟的人,實際上他們的真實身份,是魏國安插在都畿道的隱衛臥底。
除了京畿道之外,魏國周邊,幾乎所有藩鎮都有隱衛的成員。
這些成員的身份非常複雜,有的像壽張縣這兩位一樣,做上了當地的地方官,有的在軍營裡當大頭兵,還有的則以和尚、道士、大夫的職業掩飾身份……總之三教九流、各行各業,無所不有。
房屋內,眼看孫儒情緒低落,朱瑾皺眉道“主公不要說這等喪氣話,為今之計,還是想想怎麼殺出去要緊!”
孫儒望了望周邊因為中毒而倒在地上的士兵,邊搖頭邊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孤還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