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哥,四十五哥去哪裡了,怎麼這幾日都沒見到他?”
洄溯大大的雙眸緊緊咬住麵前的洄鱗,神情嚴肅,似在盤問。
洄溯天資異稟,且自歸家之後就一直閉門不出,隻為修行至明智境,如今早已突破,一口人言說得也是流利的很。
望著眼前毛發黑白交錯的邊牧狀小妖,洄鱗也不由得頭大起來。
“自然……是在修煉”
洄鱗顯然沒想到洄溯會來過問,一時間舌頭打了個轉,磕巴起來。
“小妹,當務之急是好好修煉,你……”
“兄長,我已修煉到明智中期了……”洄溯怯聲說道。
十二哥向來有事說事,很少拐彎抹角,今日一言一行怎麼如此奇怪?
“那還不夠,這點實力……”
話剛說到一半,洄鱗猛的一愣,見鬼似的看向她。
“中期?”
“是啊,不信你看。”
話落,洄溯動卷起周身靈力,爪間金氣環繞,她兩爪交磨,頓時金鐵聲嗡嗡作響,引起靈氣赤紅一片,遠看如同晚霞,肅穆莊嚴,一時間整個大殿內都彌散著海量的金性靈氣,竟隱隱與洄鱗的氣息產生分庭抗禮的意味!
“果然是中期的氣息。”洄鱗點點頭,這氣息雖然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卻是實打實的明智中期修為。
“你的《赤裂天明》修煉到了何種地步?”他的眼中再沒有之前的玩笑顏色,取而代之是一抹嚴厲兄長的威嚴。
“第一層我已修煉圓滿,隻是家中沒有更好的靈地,不然早就入步二層了。”
“還算湊合……”洄鱗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早就翻江倒海起來。
怎怎麼如此迅速?
家中那修煉之地是何水平他如何不知?雖說不上珍貴,但也是族中淘汰下來的廢舊石礦,對土性、金性道基妖修可有多種妙用。
自己與洄鋒在明智境都在那裡苦修過十餘年,即使從初期到中期,說什麼也用上了幾月功夫吧,自己這小妹天賦竟還在自己之上?
這就是四品道基的天賦?
簡直難以置信。
而洄溯聽到兄長平淡無奇的反應,也是略微撇撇嘴,開口道“那現在我能去找四十五哥了嗎?”
然而洄塵去的地方其他人不知道,自己這個做哥哥的還能不知道不成?
那青元礦區裡的囚犯一個個凶神惡煞,還好自己四十五弟隻去了兩年區的礦場,若是去了二十年的,自己真是想都不敢想。
“不行。”洄鱗尖牙一咬,矢口否決。
開什麼玩笑?自己這小妹天賦高得可怕,更是身懷四品道基,若不是有洄鋒暗中細心護著,自己都不敢讓她出門,他當即內心下決定,什麼時候修到言慧境,什麼時候出關!
洄溯碩大的眸子一閃,其中熒光閃爍,乎乎晃晃,晶瑩剔透,她努力眨倆下,好像下一秒就有淚水從中噴湧而出。
赫然是在賣萌求饒!
然而洄鱗隻是眉頭一抖,依舊不為所動,眼皮緊緊一蓋,索性閉起雙眼修煉起來。
洄溯見此計不成,當即心中暗道
“話本上都說這雌性的淚水比什麼天材地寶都管用,怎麼到我這裡就不管用了呢?”
腦中思考著,她也是無奈一歎,悠悠從大殿退去。
事過半晌,殿中洄鱗才試探似的露出氣息,悄悄睜開雙眼,口中喃喃“好險,差點忍不住告訴她了……”
……
犬家大殿當然不是誰都能進的,見洄溯半天才從殿中出來,兩仆從也是擁上前去,麵帶喜色。
這倆仆人與許塵的規製一致,一個帶刀的侍衛,一個女仆打扮的仆從。
隻是稍有不同的是,那侍衛氣息收斂,眼含鋒芒,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身高體闊,若不認真去細看,絕不會想到他是一個修士
“怎麼樣,殿下,事情如何?”那女仆打扮的仆從問道。
“不怎麼樣,兄長根本不說,還有,那書裡的什麼訣竅都是假的,一點用都沒有。”洄溯耳朵耷拉,一臉委屈。
“殿下莫急,早聽聞十二殿毅力超常,這些凡俗手段又怎能打動他。”
帶刀護衛摘下帽子,湊上前,頓時洄溯頭頂便被他的陰影蓋住,此時他連連附和,生怕洄溯真哭出聲來。
要知道若這位小主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可就是他們的失職了。
“張休叔,那怎麼辦?”洄溯止住將要呼出的哭腔,脆生生說道。
“殿下,四十五殿多日未見蹤影,想必他府中下人會有所知,我們又何嘗不去一問?”張休回道。
洄溯雖然天賦超然,但說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或者說是幼犬?此時被張休一句話就哄得開心起來。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走,走,我們這就去塵兒哥府邸!”洄溯轉哀為樂,兩腳笨拙地向遠處奔去。
學人說話洄溯她會了,但是這兩腳著地的走法,她還是笨拙得很,一旦走快起來,從身後望去,倒像個壞了輪轂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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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小孩子,跟自家那四五歲的丫頭還真像”
張休搖頭一笑,把嘴一抿,收起眼中慈愛,緊緊跟上前去,速度竟不弱於明智中期的洄溯。
但是許塵去青元礦區的消息又豈是這些家仆能知道的?
隻稍過半晌,洄溯鬱悶的從府邸中走出,要知道女仆張燕兒與她的女仆關係甚佳,倆人情似姐妹,既然張燕兒不知,那便不可能撒謊。
“到底去哪裡了呢?”洄溯仰麵說道,眼中泛起一絲戰鬥的渴望。
說到底,她找許塵不過是為了切磋罷了,要知道當日許塵口中的星辰功法十二哥可是對此讚不絕口,好像不弱於自己的‘方角崢嶸’。
“就是不知道塵兒哥的星辰功法與我的四品道基和《赤裂天明》到底誰厲害?”
“鋒兒哥說我天賦百年難遇,四十五哥的瞳修是萬中挑一,於情於理,應該是我厲害!”洄溯想到這裡,略帶笑意的點點頭。
“殿下,我家殿下與易品閣閣主關係甚佳,倆人常論道修行,我想那閣主應該會有點消息吧”張燕兒倚著門扉,雙手捂在身前,眉頭緊鎖。
自家四十五殿神出鬼沒,動輒就是消失幾個月,她這個做女仆的也是擔憂非常
“易品閣?”洄溯點點頭。
“謝謝燕兒姐姐,張休叔,你知道路吧?”
張休塔一般佇在門口,靜靜聽著她們說話,此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易品閣閣主修為乃是言慧境,自己開竅六層的修為在他眼裡還真不夠看的,若是有什麼好歹
“張休叔!”洄溯扯開嗓子一嚎,整個院子頓時一靜,連坊內叫喊聲都暫歇一腳起來。
張休麵露苦笑,掙紮地點了點頭。
算了,十八殿下還在暗處候著,自己怕什麼?
易品閣設在大路左側,此處連接源林城乾道支脈,乃是一處做生意的好地方。
隻是樓上的閣主柴風倒開心不起來,這倒不是因為沒有生意做,而是沒人說話。
“塵弟到底去哪裡了?”此刻他靠在椅子上,身後美婢捶背,側處盤上瓜果流瑩,好不愜意。
隻是他的偌大的豬臉上掛著滿目愁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沒了塵弟,連美酒都無味了”
自己先前確實是帶著彆樣的目的靠近許塵的,但是隨著他對許塵的接觸,他發現許塵心思敏捷,老練成熟,不僅懂他話裡話內,觀念也常常與他不謀而合,完全不像一個剛出生的小妖,自己現如今已完完全全將其視作朋友了。
“真是世間少有,這樣的天賦,可比什麼道基之流,強太多了”柴風目光斜視,似在追憶以往。
忽然,他像是感受到什麼似的,猛嗅起鼻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