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淩子溪要出嫁了。
這天清晨,陽光明媚,但尚書府卻異常冷清。沒有賓客前來祝賀,沒有喜慶的氣氛彌漫在空中,甚至連尚書府都沒有張燈結彩。隻有府門上貼著兩張鮮紅的喜字,仿佛在告訴人們這裡即將舉行一場婚禮。
淩子溪身穿紅色嫁衣,靜靜地坐在鏡子前。
這件喜服是昨天從宮裡送來的,與她想象中的婚禮場景相去甚遠。
她知道,這場婚禮對其他人來說並不重要,皇上隻希望她儘快進入戰王府,為他打探消息;劉氏和淩楚瑤則更希望她早日離開尚書府。至於她那位便宜父親,早已躲進書房,不願麵對這一幕。
海棠一大早就起來為淩子溪梳妝打扮。她一邊流淚,一邊小心翼翼地梳理著淩子溪的長發,眼中滿是不舍和悲傷。
淩子溪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中透露出堅定。
她安慰道“彆哭了,我會沒事的。”
海棠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小姐,也不知道這一進戰王府會怎樣?但不管怎麼樣,奴婢都一定會保護好小姐。”
淩子溪笑了笑,安慰說“海棠,你儘管放心,你家小姐可不是那麼好被人殺的。”
海棠聽了這話,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她覺得這些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不僅將淩子溪嫁到戰王府那個危險之地,而且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整個尚書府都顯得如此冷清,絲毫不像辦喜事的樣子。
如果夫人還在世,看到小姐遭受這般委屈,肯定會心痛不已。
待時辰差不多了,海棠扶著自家小姐出了院子,朝府外花轎走去,一路上,府裡那些下人用同情的,不屑的,更有幸災樂禍的,各種眼神目送著二人,誰都知道這戰王府進去容易,出來隻怕就要橫著出來了,所以,這大小姐這一去可能就是……。
淩子溪今天依然戴了麵紗,但是麵紗下的她今天卻沒有那黑色的大胎記。
因為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是她活了兩世的第一次嫁人,她有些也想自己那美美噠坐上花轎。
劉氏和淩楚瑤在府門內等著她,見她穿著紅色喜服,頭上蓋著紅蓋頭,在海棠的攙扶下慢慢走來,劉氏立即迎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假惺惺的說了一些體己的話。
海棠一直皺著眉頭,冷眼看著劉氏的表演,淩子溪倒是無所謂,她斷定在劉氏心裡,她今天一走出在尚書府的大門,怕就是再也回不來了。
隻是,恐怕她要讓這劉氏和淩楚瑤失望了。
待劉氏假惺惺的交代完,淩子溪隻是一屈身,說道:“謝謝夫人教誨!”
便讓海棠扶著她出了府門,上了花轎。
有從尚書府門口路過的百姓,看到這堂堂尚書府,怎麼今日辦喜事卻是如此冷冷清清,大家都很是奇怪。
有人就打聽怎麼回事?有好事者就說道:“我有一個同鄉在這尚書府做事,聽說今天是府裡大小姐嫁到戰王府的日子,剛剛上花轎的應該就是這尚書府的大小姐!”
“難怪這麼冷冷清清,連個賀喜的人都沒有,原來又是一個去戰王府送死的啊!”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一傳下來,無不是用惋惜的眼神和語氣看著這場景。
淩子溪坐在花轎裡,自然也聽到了百姓們的議論,人人都說這戰王殘暴,可怕,倒越發讓她對這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時辰到,起轎!”管家何伯大聲喊道。
劉氏讓人在花轎起轎事時,放了一掛鞭炮,就當她最後送送這淩子溪吧。
見花轎抬著淩子溪終於走了,淩楚瑤得意的說道:“娘,現在你終於可以放心了吧!”
劉氏看著花轎離開的方向,說道:“是,現在徹底放心,還是娘的寶貝女兒出的主意好,走,娘新得了一套翡翠的頭麵,看看你喜不喜歡。”
“好,還是娘最好了。”淩楚瑤笑著拉著劉氏的手,就往回走。
花轎在街上百姓疑問的眼神中終於到達了戰王府。
戰王府也是一樣冷冷清清,沒有一點辦喜事的氣氛,這路過的百姓看到戰王府外又抬來了一頂花橋,人們也隻是歎息,不知道哪家的父母這麼狠心,居然把自己的女人兒嫁到戰王府這個地方來。
沒辦法,也不怪百姓們這樣想,這戰王府最多的一次,一年娶了三個王妃,前前後後五個王妃,最後都會暴斃身亡算來這次應該是第六個了吧?
花橋沒有在府門口停下,而是在管家的指引下直接抬進了府裡,直接抬到了翠玉園。
這個院子離王爺的主院最遠,這也是王爺交代的。
到了院子門口,張福這才示意轎夫把轎子落下,海棠趕緊上前,掀開轎簾,將小姐給扶了出來。
“小姐。”海棠叫了一聲。
“扶我進去。”淩子溪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海棠忍著眼淚,扶著淩子溪走進了這個叫翠玉園的院子。
“姑娘,您好好休息。”管家張福說著,示意轎夫跟著自己出去。
叫她姑娘,而不是王妃,也是,她就這樣從側門被抬了進來,婚禮的流程一樣也沒有,戰王府一張喜字都沒有貼,沒有婚禮,沒有拜堂,甚至連那戰王長什麼樣子她都不到。
這一切都表明,人家戰王甚至整個戰王府根本就沒有把她當王妃來看待,那戰王不過是敷衍皇上的賜婚聖旨罷了,而她又何嘗不是?
這樣也好,她自然不會真得傻到去做皇上的耳目,隻要那什麼戰王不來招惹她,她就與他和平相處,互不乾擾。
一走進院子,淩子溪就讓海棠將院門關上。
然後她自己一把把頭上的紅蓋頭扯了下來,大步就朝院子裡的主屋走去。
海棠趕緊跟上說道:“小姐,您怎麼自己把蓋頭掀了?”
淩子溪一回頭說道:“怎麼,海棠,你還盼著那戰王過來給你家小姐掀蓋頭不成?”
海棠跟在後麵歎了一口氣,唉,小姐這嫁的,沒有姑爺接親就算了,連拜堂都沒有,這戰王府裡比尚書府還冷清,她家小姐這算是嫁了還是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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