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咖啡館以後,他才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我讓你安排的精神科醫生安排好了的話,就再帶付寒去檢查。”
“查到她沒病為止。”
華韻基金會和雲鼎集團這次的事情牽扯的太大,甚至還將津北津南好幾個企業都牽扯了進來。
外麵一時間滿是腥風血雨。
聞聽聽倒是每天在忙上忙下的處理各種事情,不僅僅是孤兒院的事情,要陪著左甜一起辦交接。
她還去看了一次張珈樹。
她沒和張珈樹說具體情況如何,隻是說華韻基金會和雲鼎都會有報應。
張珈樹還挺開心,抓著聞聽聽的手眼眶都紅了。
從渝城回津北的時候,陳知衍在機場等著她。
他上前接過聞聽聽的行李,“去渝城為什麼都不說一聲,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聞聽聽隻有一句話:“張珈樹又不想見你。”
陳知衍麵色凝固片刻。而後又說道,“我是擔心你。”
“我是成年人,能照顧好自己。”聞聽聽言簡意賅。
她見完張珈樹以後,心情不是很好,明顯能感覺到,胸腔裡那股格外沉悶的情緒在湧動。
她臉上也沒有力氣做出什麼表情。隻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般。
隻有意誌在她的頭頂操縱著她去行動,去說話。
陳知衍把她送到樓下,在聞聽聽想要下車的時候。他突然說道:“聞聽聽。”
聞聽聽看向他。
陳知衍又說,“很久之前,我說過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聞聽聽臉上有瞬間茫然,像是想了很久才想起這件事一般。
陳知衍注意到她的表情,唇角微不可察的繃直了些。
他緩緩開口:“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次,也想了很久。”
“……也或許是從你離開家裡的時候。我就該發現的。”
“可是我太遲鈍了,一直沒有反應過來,我反複的想要確認自己的心情,確認我是否真的是這樣想的。”
陳知衍的聲線溫沉,帶著磁性。
他語速也慢,像是擔心聞聽聽沒聽清楚一般。
“聞聽聽,我——”
然而聞聽聽卻打斷了他的話。
她臉上甚至沒有什麼表情,隻有眼下的青色能看出些疲憊。
她搖搖頭:“陳知衍,我並不想聽你這些話,我真的很累,我想回去休息。”
她說完就推開了車門,直接下車。
陳知衍說的那些話,聞聽聽不想花時間去研究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真的很累很累,好想休息。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冷漠了一點。
可這點懷疑很快就消失了。
她知道陳知衍要說什麼,可是她不想聽。
曹院長的後事處理完以後,聞聽聽去墓地看了聞櫻。
她給聞櫻帶了一束花和一個小蛋糕,是聞櫻喜歡的水果蛋糕。
是聞聽聽自己做的。
她靠在聞櫻的墓碑上,聲音很輕:“姐,你會不會怪我太狠心了,邱琳被判了十年,聞少安也不會少。”
“可是姐,我不後悔。”
突然一陣風,將墓碑旁的花吹動了下,像是聞櫻在給她回應一樣。
聞聽聽愣了一下,突然掉了一滴眼淚。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嗓音都有些乾啞:“姐,我是來和你告彆的,我不想待在津北了。”
“我親手把自己的養父母送進監獄,我的好朋友因為我去坐牢了,就連照顧我長大的長輩也因我去世。”
“我覺得我再待在這裡,會瘋掉的。”
捂著眼睛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淚水順著指縫流下。
聞聽聽知道她有哪裡不一樣了,可是卻不知道是哪裡。
她一個人走在無邊黑夜之中,看不到儘頭,也看不到光。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她那顆勉強還能算活潑的心臟。
可是僅一夜之間,她的心已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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