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歡慶會,啊不,克裡斯口中的歡慶會,其實就是把火升大一點,食物多分一點而已。
但那並不是雪寂用神秘術製造出來的麵包了,而是貨真價實的肉罐頭。
一些婦女們架起了鍋灶借著所剩不多的純淨水煮起了肉湯,肉罐頭中本身就帶鹽並且味道很鹹。
就這麼稱作“湯”貌似太單調了,雪寂還沒見過隻放罐頭不放調料的湯。
但即使是這麼簡陋的湯也依然散發出了陣陣肉香,最近一直啃麵包的大家都被勾引出了食欲,在喝上一碗熱湯後整個身體都暖和了起來,於是乎大家便又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雪寂一直不清楚這句詩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有點類似於現代青年們擺爛的感覺,卻又透著一股對人生的豁達與樂觀。
不過現在他貌似有點明白了,人這一生本就苦難居多,如果連難得的美好都不珍惜,那麼人的一生將過得毫無意義。
捧著肉湯穿著棉衣的雪寂看著蹦蹦跳跳的大家,他微微笑了笑,轉而起身來到克裡斯的麵前。
因為克裡斯的表情顯然沒有那麼輕鬆,眉毛幾乎皺成一整塊。
“學長。”
“啊,學弟,感覺好點了嗎?”克裡斯放下手裡的地圖關切地問道。
那張地圖是整個行程的全景圖,上麵被某個人用紅筆細致地標注了很多的注意事項和地勢地貌優劣,但克裡斯他們已經經過了絕大部分。
看起來貌似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但那隻是貌似。
因為在他們明天即將穿過的平原路段上擁有著整個地圖中最大的感歎號。
洛倫希爾用紅筆把那個感歎號塗得非常粗非常大看著就讓人感覺心慌。
她不想讓其他人犯這個錯誤,但克裡斯好巧不巧就這麼直直地撞了進去,克裡斯已經想到任務結束後洛倫希爾會怎麼教訓自己了……
“恢複得七七八八勉強夠應付。”雪寂瞟了一眼那個感歎號,“學長你是在擔心什麼嗎?”
“明天的平原路段。”克裡斯歎了一口氣,“平原路段其實是最好通過的地方,但那隻限於在風雪到來之前,如果沒有在風雪前通過平原路段那麼就會異常麻煩。”
克裡斯用手指了指那個感歎號。
“按洛倫希爾描述,明天的平原路段風雪是其他地方根本無法比擬的,因為沒有任何植被或者遮擋物,這很適合車輛通行,但現在平原上的積雪估計已經快一人高了,可以把吉普車直接埋進去。”
“用之前的方法不就好了,學長你的光焰魔法可以融化掉積雪的吧,我休息一天了,明天的領域不會出問題。”雪寂說。
“但不止是這樣。”
克裡斯的臉已經苦惱到像個小老頭。
“平原路段因為地勢原因大概率會生成暴風雪,那不是普通的刮風,而是直徑七十米的巨大龍卷,如果遇上它的話整個車隊都會全軍覆沒的。”
“沒法避開嗎?”雪寂的表情突然嚴肅。
“在平原上繞路反倒是次選,繞路花費的時間太長了,在平原上待的越久便越危險。”克裡斯說。
“所以您的意思是……”
“如果遇到了暴風雪必須依靠我們兩個人的能力帶領整個車隊硬闖過去。”克裡斯輕聲說。
“……”雪寂沉默一瞬,他終於明白了些什麼,“難怪你讓我休息一天,還讓大家開歡慶會,這是傳說中最後的晚餐嗎?”
“你希望它是最後一頓晚餐嗎?”克裡斯的表情沒了那份苦澀,他驟然嚴肅了起來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不同。
“校長對我們有所庇護,哪怕沒法在暴風雪中幸免我們倆也不會出事。
但那些感染者不同,他們不在校長的保護範圍內,應該說,他們隻是我們拿來曆練自己的‘工具’而已,不管死活校長都不會責怪我們。”
克裡斯緩緩道。
雪寂沒有說話靜默了下來,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
他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那個夢,自己那麼害怕卻還是伸手掐死了那隻貓,因為不想看到它繼續痛苦下去。
“學弟,按校長的話來說,我們完全可以拋棄這些感染者不管,因為風雪無法殺死我們倆,但精神力使用過度會,這次我計算失誤已經讓我們倆都臨近超負荷了……”
克裡斯的聲音越來越小。
“學長你是怎麼想的。”隔了良久雪寂突然問道,他看著克裡斯。
而克裡斯則沒有絲毫猶豫地握緊拳頭搖了搖頭,這讓雪寂的表情瞬間緩和。
“那明天就加油咯,學長,那會是場硬仗,請不要讓我失望。”
雪寂轉身打算離開,他還想再去盛一碗肉湯。
“學弟。”克裡斯突然叫住了雪寂,他緩緩開口,“很抱歉學弟,以前在萊茵城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裝模做樣冷冰冰不成熟的孩子,我想我可能錯得很離譜。”
“這樣啊。”雪寂沒什麼表情地轉過身,“那麻煩學長你回去之後再慢慢檢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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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後,雪寂坐在火堆旁又喝了一口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