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山兩座山峰中間是峽穀,有一條小河,名為蜆河,向東流入大海,山腳下的村莊以河流為名。
蜆河村東有一條寬闊的公路,通向埠口鎮政府駐地。
公路建在海邊的大壩上,蜆河經大壩下的涵洞入海,此處是石門山鎮與埠口鎮分界。
在入海口處有一片礁石,隻有退潮時才全部露出來。
蜆河村有6艘帶掛機小漁船,停靠在此處。
東邊的這片海域,密密麻麻飄著浮子,是蜆河村養殖的扇貝、牡蠣。
這時,國家海洋管理部門還沒有對海域確權,有的海域是縣政府分配的,有的海域是村集體占用搞養殖,多年後約定俗成,這裡成了蜆河村養殖場。
礁石南邊是南津縣造船廠,屬於全民所有製企業,歸縣工業管理局管轄。
船廠的土地屬於國家劃撥,隨著生產規模擴大,持續不斷地填海造地,蠶食著海岸線。
目前,廠區邊界已經擴展到礁石區域,照此進度,用不了三年,將會占領蜆河入海口南麵的全部區域,蜆河村的小船無處停靠。
蜆河村乾部看到了危機,與船廠爭執得不可開交,經常組織村民阻攔填海。
可是船廠負責人也有些手段,對蜆河村乾部虛與委蛇,以公共海域為借口,不停止填海工程。
蜆河村乾部終於找到借口,船廠造的一艘新船試航時,不慎偏離航道,駛入蜆河村養殖場,養殖尼龍網纏住船螺旋槳。
船廠雇傭潛水員割開尼龍網,被出海作業村民看到。
蜆河村黨支部書記王學海得知消息後,到船廠交涉,要求賠償損失5萬元。
船廠派一名副廠長出麵接待,先是拒不承認,直到目擊過程的村民到場,詳細陳述過程,並且提出到現場勘查,方才承認,卻想按尼龍網的價值,賠償500元錢了事。
王學海不滿意,借此發難,組織50多名村民到船廠討要說法,衝進大門,直接進入辦公大樓。
船廠廠長楚培勝不是好惹的,立即組織一群青壯工人,連推帶搡,把村民們驅趕出工廠。
村民們不肯吃虧,沒有離開,聚集在船廠大門口。
楚培勝針鋒相對,調來青壯工人守護在大門內,與村民對峙。
他先給南津縣公安局埠口分局打電話報警,請求派警察到船廠維持秩序。
接著又給縣政府辦公室打電話,說了蜆河村民到船廠鬨事,請縣政府幫助協調解決。
縣政府辦公室工作人員,立即打電話通知石門山鎮黨委,要求解散圍堵船廠村民。
張叔傑沒有出麵,安排趙天宇到船廠去協調,讓他儘快解決爭執。
趙天宇不以為然,覺得以他黨委副書記身份,能輕鬆搞定這件事。
他先給蜆河村委辦公室打電話,村委的人說王學海出去了,打到他家裡,家屬說不在家。
趙天宇坐著鎮機關那輛破普通桑塔納轎車,到達船廠大門口後,看到密集的人群。
他下車後,打聽村民,沒有村乾部參加。
他自信地喊道“我是石門山鎮黨委副書記趙天宇,鄉親們趕快回村。
有要求可以提出來,我將與船廠負責人商議,會給大家圓滿解決賠償問題。”
“俺們不認識你,你說自己是鎮黨委副書記,誰信?”一位村民疑惑道。
“你可彆冒充鎮領導,想把俺們糊弄回家,沒門!”另一位村民大膽地說道。
趙天宇氣得掏出工作證,揚了揚,大聲喊道“你們看清楚了,我確實是石門山鎮黨委副書記。
村民們紛紛圍攏上來,把趙天宇擠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訴苦。
“船廠把俺村的養殖網割破,扇貝、牡蠣都跑到海裡,竟然隻想賠500元,還有沒有天理?”
“他們欺負蜆河村老百姓,不停地填海,快把村裡海域填沒有了。”
“俺們進船廠討要說法,被他們趕了出來。”
“你是鎮領導,要給俺們撐腰!”
“你馬上去找廠長,給俺們要賠償。”
……
趙天宇被人群擠得滿頭大汗,高聲喊道
“大家彆吵了!派代表提要求,我聽清楚了,再去找船廠領導協商。”
“賠我們村養殖場損失5萬元,停止填海。”村民很直接地說道。
“談判要拿出誠意,船廠隻是損壞了養殖網,你們卻獅子大開口,要價這麼高,怎麼能談好賠償?”趙天宇批評道。
他的說話方式有問題,在村民激憤的情況下,沒有注意安撫,卻打著官腔,這樣的語氣激怒了村民。
村民們先是反駁,接著指著趙天宇的鼻子破口大罵,甚至有人還推搡拉扯。
“網碎了窟窿,養殖的扇貝、牡蠣掉到海裡,被暗流衝走了,這個損失有多大,你知道嗎?”
“你隻會當官老爺,高高在上,不了解民情,過來瞎摻和,幫不了忙,還添亂子。”
“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胳膊肘往外扭,不是個好官。”
“趕走這個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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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