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聖瞬間整個人都呆住，雙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猛地轉頭看著學堂中那些正在跟著教書先生認真讀書習字的孩子。
聽著朗朗讀書聲，他似乎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小宇宙正在燃燒。
轉過身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連稱呼也換了“趙大人你確定不是在和我張聖說笑？”
“這些學堂裡的學子都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而且你還會一直出錢出力供給他們讀書？元江縣如此富庶繁榮，人口眾多，一家一個孩子也足有上千孩童，這其中花費該多少？”
趙康挑眉“張先生在試探我趙康？”
張聖認真道“老夫隻是求一個真實。”
科舉雖然說是朝廷恩科，但真正能夠參加科舉的從來都是門閥世家子弟。
這才是這個世界氏族繁多的根本原因，因為一個人能不能夠改變命運，是他們說了算。
就算你是家財萬貫的商賈巨富，想要自己的子嗣能夠參與科舉，也得出巨資通過這些氏族門閥運作舉薦，才能獲得科舉的資格。
這叫做門客。
而趙康居然說要讓這些學生都能夠參加科舉，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同樣也是張聖這數十年一直以來的一個心結。
他本身就是窮苦出身，一身才情學識滿腹經綸卻根本得不到施展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他的文章被大周一個官員看中，收為門客。
他才得以進行科舉。
連號稱天下文壇魁首的張聖都如此，更遑論其他人？
張聖一直認為，讀書從來就該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擁有的權力，他想讓所有人都能夠讀書，無論是農民還是低位更低的商人。
可他無法做到。
而現在！
趙康居然在做這件事，他內心有多震驚，沒人能夠知曉。
天下無寒門，處處有氏族，趙康居然要打破這種壟斷，這得有多大的魄力和多麼堅定的意誌！
張聖說話間都帶著些許顫抖和害怕，害怕趙康接下來要說的和他想的不一樣。
那樣老先生會很失望。
然而趙康不會給他失望的機會。
他笑道“沒錯，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誰要做都會撞得頭破血流，但是我非要做不可！”
“誰說農民的兒子就得一輩子當農民，當官的子嗣就一定能當官！個人的命運從來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人生來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每個人都應該有獲得知識的權力！知識就是力量，隻有不斷在學術上進行超越，這個世道才會越來越好。”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趙康就是要改變這個操x的世道，讓所有人都能夠有飯吃，有書讀！”
“誰敢跳出來阻攔，那就試試看我這個大乾國師這四個字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趙康笑看著目瞪口呆的張聖“送先生一句詩，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氏族豪門將這扇門堵得死死地，那就由我趙康來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