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禮。”
冷冽的聲音令藺禮驚嚇的抬起眼,愣住。
這位姐姐,有一張不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很漂亮的臉。
她叫什麼?溫jingzhi?
哪個jing,哪個zhi呢……
溫憬知走過去,彎腰,視線落到她臉上,皺起眉:“你發燒了。”
病弱蒼白的臉上一抹紅色尤其明顯。
“吵醒您了……咳咳,嗎?”
“沒關係,我……咳咳!喝點水,睡,咳咳咳!睡一覺,就好了。”藺禮放下手,衣領滑下,溫憬知注意到潔白領口上的幾滴血色,神色凝重:“你咳血了?”
“去醫院。”溫憬知將杯子放到洗手台,冷著臉將藺禮抱起,心一顫。
太輕了,感覺身上的毛衣都比她重。
“不用!咳咳咳——”藺禮抓住溫憬知的手臂,咳得渾身都在抖,“這是……正常的,咳咳,睡一覺,就好。”
“真的,姐姐,不用,咳咳咳……不用去醫院。”
溫憬知蹙眉覷著懷裡的人,沉默半晌,關上廚房的燈,抱著人走上樓。
很奇怪,她居然覺得這個小孩兒沒說謊。
不是客套,也不是怕麻煩,是真的,睡一覺就好。
但這個好的程度,有待觀瞻。
這個時間也不好打擾爺爺,大哥和二姐應該也睡了。
但就這樣將這病弱的小孩兒一個人放在房間,她有些不放心。
無關其他,單單是責任感。
好歹也算溫家人。
上到三樓,她看了眼旁邊虛掩著的門,猶豫幾秒還是推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今晚你和我睡。”
放在身邊看著安全一些。
藺禮沒有再拒絕,捂著嘴咳了幾聲,被輕柔的放到床上,她看著眼前這張過於漂亮的臉,渾身的疼痛都散了幾分。
被子掀開,溫憬知躺上床,感受到身側的熱源,生出習慣被打亂的煩悶感,她蹙著眉猶豫許久,暗歎一聲,轉身將藺禮撈入懷裡。
若是有什麼,貼得近她能第一時間醒來。
藺禮早就昏睡了過去,因著發燒,她渾身很燙,在冬日抱在懷裡,有種異樣的暖。
溫憬知蹙著眉,再次歎息一聲。
清晨,溫憬知睜開眼,淺色眸子中滿是困頓的疲倦,她眨了眨眼,神色恢複清明,手一動,懷裡什麼東西顫了一下。
垂眸,瘦弱的小朋友蜷縮在她懷裡,輕輕顫抖。
毛衣領口滑下,細瘦的脖子上繃起青色的脈絡。
那血管好像在皮膚上蠕動。
“姐姐,早安。”
溫憬知正看著那青色的血管出神,虛弱的呼喚令她掀起眸,黝黑的眸子帶著幾分病態的紅,直直的望著自己。
“早安。”她冷淡淡應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小朋友的額頭,不怎麼燙了。
起身將人抱出被窩,怕她出被窩受涼,還給她裹了一張毛毯,打開門正巧撞見腳步匆匆的大哥,叫住他:“怎麼了大哥?”
溫曦澤腳步一頓,看到她懷裡的人,焦急的神色頓時緩和,吐出一口氣:“小憂原來在你房裡。”
早上去看藺禮,床上沒人,客廳也沒有人,急得他差點要去將爺爺叫起來了。
溫憬知看了眼掛鐘:“這才六點。”
“她該吃藥了。”溫曦澤伸手,溫憬知將人送到他懷裡,“她昨晚有些發燒,還咳血。”
溫曦澤沒有太大的反應,點點頭,抱著藺禮就要下樓,藺禮趴在他肩上,衝著溫憬知眯眼笑:“謝謝姐姐。”
蒼白的小臉,五官都展開,熱忱又乖巧。
溫憬知眉尾一顫:“嗯。”
早早吃了藥膳,又吃了一大把藥,藺禮裹著毛毯坐在客廳的窗邊,望著外麵厚厚的積雪發呆。
這個厚度,打雪仗應該很合適吧。
突然,藺禮咬了咬唇,壓著咳嗽的欲望。
皮下的血管蠕動,衝撞,帶來疼痛。
藺禮抬起眼,出神的望著不斷飄落的雪花。
她還有機會打雪仗嗎?
身體突然騰空,她沒有任何掙紮,落入女人柔軟的懷抱,抬起頭,輕輕的笑:“曦禾姐姐。”
溫曦禾聽著小朋友柔柔弱弱的一聲姐姐,心都軟了,抱著她蹭了蹭小臉,“真可愛,在看什麼?”
“看雪。”
“這個厚度打雪仗應該很不錯。”溫曦禾看一眼窗外的積雪,笑:“等你身體好了,姐姐陪你堆雪人。”
藺禮依舊輕柔的笑:“好啊,謝謝曦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