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就是個混蛋!”
他一拳砸在樹乾上,整棵樹震得抖落了無數落葉,樹乾炸裂開來,上麵粗糙尖銳的刺,刺破他的手。
血淌了出來。
他渾然不知疼痛般,一口氣砸了十幾下。
“夠了!”秦野抓住他的手臂,看向他血肉模糊的拳頭,“你這又是何必?發生的事無法挽回,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彌補!”
隻顧著生氣是沒用的。
“我饒是懂得醫術,也沒法留住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但她執念已定,若是知曉這件事的話,恐怕……”
“小姐,我也想要這個孩子,可是她的身體情況……”
“這也正是我要和你說的,孩子和她,隻能保一個,如果真到了她身體撐不住的那一天,我會毫不猶豫的拿掉這個孩子,保她周全。”
秦野沉著聲音。
孩子沒了,可以再有,可若是命沒了,那邊什麼都沒了。
孩子剛出生就沒有母親,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對於孩子而言,是殘忍的,殘酷的。
“景易,我能理解我做這份決策的心嗎?”
“我知道,我也決議要保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她知道此事後、拿掉孩子的決心,但當她說要留下這個孩子的一瞬間,我甚至感覺到她是為了我……”
就那麼一瞬間,令他的心像是升到了天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慶幸與歡愉。
可是下一秒,被打回現實。
她的心裡沒有他,眼裡也沒有。
她即便生下了這個孩子,也永遠的和他劃清了界限。
秦野張了張嘴,不知何言。
正好,兩個婢女攙扶著虛弱的雲櫻,走了出來,“王妃,馬車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回府嗎?”
秦野回過頭,拍了拍景易的肩膀,走了過去。
“回吧。”她親自攙著雲櫻。
一行人離開。
從頭到尾,雲櫻沒看景易一下,連一個眼角的餘光都沒有。
景易苦澀。
鳳染走來,抓起他嘩嘩滴血的那隻手,連骨頭都砸了出來,無可奈何的歎了一聲
“你這是自殘啊,是想要表演自己廢自己嗎?”
取出紗布,給他包紮。
他默然的立在原地,臉上沒有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
“若是廢了自己,能得到她原諒的話,我會毫不猶豫。”
“……”
瘋子!
折磨起人來,失去理智,發瘋一般的狂。
折磨起自己來,也是絲毫的不手軟。
真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