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說過要放棄。”
深呼吸一口氣，葉草抬頭直視著江暗隱忍怒意的眼睛。
“我可以護著你，你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那裡，還不夠嗎？”
有他在，怎麼可能讓她再回那種地方？
這女人為什麼偏要和他對著來？
在他身邊安逸地待著不好嗎？
江暗深深地盯著葉草，語氣甚至帶上了祈求的味道。
“不夠，我想要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這種地獄。”
不是開玩笑，葉草目光平靜而堅毅。
這件事總要有人去做，總要有人開始反抗。
不然世世代代，還會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在地獄中掙紮不休。
“嗬，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呢？！考幾次試覺得不錯還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你他媽在這樣下去會死的！懂嗎？！”
江暗看著葉草油鹽不進的樣子，死死地瞪著，徹底憋不住怒火吼道。
“我知道。我沒怕過死，其實早在一年前的海底我就該死了，這些日子都感覺是自己偷來的。”
當年，隻是有人替她死了。
“你不怕？”
忽然覺得可笑。
江暗雙眼發紅，唇角勾起一抹滿是怒意的弧度，將手上的筆記本往地上重重一甩，緊接著伸手扣上葉草的脖頸向後一壓。
葉草夾在江暗與書桌之間，後腰被抵在書桌沿上，窒息感驟然而至。可葉草眼神仍舊平靜，直直地看著暴怒的江暗，沒有一絲慌亂。
“既然不怕，那現在我直接送你去死。”
陰鷙森冷的眼神像是一潭萬丈深淵，死死地盯著葉草冷靜的綠眸，不放過從眼神中透漏出的一絲一毫的神色。
“死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是我欠你的。”
如果沒有江暗，她現在還在海底，或者很可能已經長眠在那了。
“但我死了並不代表這件事不會有人去做，再黑暗的角落都會有光透進來的一天。”
葉草意有所指。
希望江暗也能找到他的那束光，不應該這輩子都活在黑暗裡。
隻不過，那束光不會是她。
這條路上總有人要犧牲的。
他們注定不可能，那不如不要開始。
“………”
不是自己想要的光，他寧可不要。
在黑暗裡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個世界的肮臟、邪惡、貪婪全部都被隱藏，什麼都不用看見，什麼都不用去感受。
看著葉草一副視死如歸、勢在必得的樣子，江暗感覺這個世界可惡透了。
為什麼他強大了，還是留不住自己想要的？
為什麼？！
江暗眸子中的鬱氣仿佛要炸開，紅色的血絲在眼底隱現，扣在葉草脖子上的手指指骨發白，整個手背青筋畢露。
既然留不住，那就毀滅好了。
看著葉草因為窒息微微漲紅的臉色，以及從頭至尾平靜的眼神，想要收緊的手指卻遲遲不動，反倒是泛白的指骨開始發紅。
操！
下不去手怎麼辦！
“媽的！你要發光，照著老子就行了，管的那麼寬！”
江暗呼吸急促地吼了出來，最後還是甩開了掐著葉草脖子的手。
看似掐的很緊，實際脖子上隻留下了淺淺的紅印。
“……”
如果可以，她當然願意去打碎江暗搭建的心防，兩人相互取暖也很不錯。
她相信，在暗夜裡生長起來的野草，有足以撐破黑暗的力量。
“你現在不就是仗著老子稀罕你？”
總有一天會膩的。
等他膩了，看這個女人還敢不敢和他作對！
咬牙切齒的，江暗像是自己把自己氣個半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