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俘虜
宇文毓看著徐州頭頂的發旋發了會呆,道:“去北國,怎麼樣?”
徐州猛地抬起頭,“你死在我麵前,我可能就去了。”
不等徐州再多說辭,宇文毓半勾起嘴角,眼神冷漠:“你跟我回去,我就好好安葬你父王,不然就吊在城門口曬個七七四十九天,等到風乾成骨架,我再令人研磨了,送到你茶杯裡。”
徐州肩膀一聳,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萎靡下去,他笑,眼神裡都是疲憊的神色:“帶我回去吧,興許還可以多活個幾年也說不定。”
我對他比口型,也不曉得他看見了沒。
黃沙萬裡,塵煙滾滾,徐州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車隊在後麵耗著。嘴唇乾裂得流血,一張本來就不怎麼白淨的小臉更加黑黢黢。
這為什麼是元清必走的命格呢?我們不是下來讓元清好過一點的嗎?怎麼越走越糟了?
“言清,司命沒誆我們吧?”我扭頭看身旁的言清,他正抖著袖子上麵的塵土,目光卻淡漠的看著慘不忍睹的元清。
他淡淡一笑,帶著點驚訝的看著我,“這命格必走不可。”不然就回不了天庭了。
“言清,你說…”我垂眸看著自己的長靴,“我們的命格,也是早已被定好的嗎?”
風帶起塵煙,言清的臉在我的眼前變得模糊,模糊中仿佛看見他有點慌亂,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他捏住我的手,目光灼灼,語氣平淡卻莫名堅定:“我的命格,彆人不能做主。”你才是決定我的人,素素。“咳咳…”我有些尷尬的假咳了幾聲。“我們看看元清吧。”
手指明明沒有溫度,我卻覺得燙得厲害,“你先放開。”
帶著冷竹的清冷氣味漸漸朝我迎過來,我抬頭一看,言清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我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慌亂,手足無措,我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
“言清神君?”我故意帶了點揶揄道:“你靠這麼近我看不到元清了。”
言清停住,神色複雜的看著我。身體被束縛進一個有力溫暖的懷抱,劈頭蓋腦就吻了下來,唇齒糾纏,言清紊亂的氣息就這樣掃在我臉上,舌頭在口腔裡亂串著,叫囂著。我恍惚之間竟然還能想,原來言清這人也是有體溫的…
“可以放開了嗎?”我微微喘著粗氣,眼神迷離的望著神色不變的言清。他再度摟住我,在我耳邊輕語,暗啞的聲線裡帶著隱忍:“素素,我忍太久了。”
沙漠一望無際,浩浩渺渺,人在其中,頓時顯得那麼的渺小。我和言清,何嘗不是這浩瀚天地間的塵埃一栗。
恍惚間又突然想起剛嫁給言清的時候,極為喜歡詩句,言清寫,我念。
小小雙卿,嫋嫋無聊…可書裡太多文豪,畢竟癡人太少。離彆從來行行重行行,縱同居一城,也是關山迢迢。
我和你究竟該怎麼辦,又或是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放不下你,又不能全然接受你。
“素素,我知道,我都知道。”言清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響起。
“我知道,是我負了你。”誰負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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