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之離開後。
夏妗在客廳沙發上坐了許久,最後起身,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從頭淋到腳,她仰頭睜開眼,任由水衝刷進她的眼球。
帶走那些渾濁不堪的。
再出來,落在沙發上的手機,鈴聲早已響了一遍又一遍。
夏妗走過去接起來。
“我說寶貝,你還知道接電話?”周行衍浪蕩子的慵懶腔調。
“你再不接電話,我就打算報警了,彆不聲不響的死在哪個犄角旮旯,我會很傷心。”
夏妗有翻白眼的衝動。
說,“有事說事。”
“明晚的慈善晚宴,你去麼?”
自然是要去的,她就是想不去,徐婧也不會同意。
端水大師,是不能讓外界找出一點偏頗的。
“我倒是不想去。”
沒什麼意思,她去也不過是湊個人數,到了晚宴裡麵,她就是邊緣人物。
沒人理她。
反而那些名媛小姐們聚在一塊,有了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嘲弄她的機會。
“怎麼,你不去?”
周行衍笑了聲,“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去不去你不清楚?”
夏妗,“你這麼清楚,還打電話問什麼。”
周行衍道,“你請我幫忙,我自然要問清楚點,你也知道,霍韞庭是我得罪不起的人,你明晚準備怎麼跟沈漁的學長接頭?”
“晚宴到了善款捐贈的環節,霍韞庭走不開,我提前溜走,你給我做眼線,盯著他的動靜就行。”
“周少。”
周行衍那邊,有女人湊過來,聲音嬌媚。
夏妗早習慣了,提醒他,“注意身體,年紀輕輕被掏空可不是好事。”
周行衍輕笑一聲,“這麼關心我?阿妗,要不我們湊合湊合得了。”
“滾蛋!”
周行衍嘖了聲,“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
夏妗聽不得他玩抽象,直接掛了電話。
等電話掛了,她才看到周行衍在電話前給她微信發過兩條消息。
“我讓人盯了那人兩天,他附近還有另一波人在盯,應該是霍韞庭的人,三個,你最好提前告訴他,讓他想辦法甩開。”
“彆指望我幫你,這渾水我淌不得。”
夏妗回了句,‘知道’,開始擰眉沉思,要用什麼法子才能甩開。
最後她和沈漁的那位學長聯係,原本以為醉心搞研究的科研人員。
在洞察周遭環境上的能力會很大條。
沒想到,那位學長聽到她說的並不意外。
“他們監視我很久了,應該在沈漁離開海城後就開始,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每一個月會換一批生麵孔。”
夏妗很驚訝,“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學長應了聲‘嗯’。
夏妗問他,“那你明晚有沒有好的辦法避開他們?”
學長說,“避開他們應該不難,他們跟了我這麼久,我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早已麻痹,放鬆了警惕,但——”
學長話到這裡頓住。
夏妗問他,“但什麼?”
學長道,“沈漁同我說過,霍韞庭心思深沉縝密,我無法確定,他安排監視我的人,是不是隻有這一批,也許,我麻痹他的時候,他也在麻痹我和沈漁。”
霍韞庭這人的確不能小覷。
霍家當初失勢,早已被踢出海城上流圈層,一個幾乎搖搖欲墜,要從海城消失的企業,卻在霍韞庭回國後,短短幾年起死回生。
並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吞並了算的上同行的沈氏。
都說他是華爾街殺回來的一匹餓狼。
霍韞庭在商業場上到底有多殺伐果斷,能力出眾,夏妗無法深切感受。
但一個男人,能以身入局,出賣男色,利用感情,步步為己。
的確讓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可是再小心,夏妗也不覺得她能算的過霍韞庭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