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砸在了月恒頭上,居定侯死了……
那可是侯爵啊,這樣一個人死在使衙署,這麼大的罪責……
“先封鎖消息,我這就去稟告夫人。”
她跌跌撞撞轉身,一看見陸英腿就軟了,強撐著把話說完,她渾身抖得不成樣子“夫人,要是消息封鎖不住,我們是不是都得償命?”
陸英敲擊矮幾的指尖頓住了,她起身拍了拍月恒的肩膀“先彆慌,未必就到了絕路。”
月恒臉色仍舊煞白,她看得出來陸英是在安慰她,就算消息能封鎖住,可居定侯是京城的人,他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使衙署養傷。
就算真能找到那麼一個理由,可虞無疾也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青州啊。
總是要回京的,根本不可能瞞天過海。
“讓我想想辦法。”
陸英揉著額角,月恒不敢打擾,連忙退了下去,很是不安地坐在院子裡發呆,這一坐就到了早上,下人們起身灑掃庭院,細碎的說話聲傳了過來,她隱約聽見了居定侯三個字,連忙側頭看了過去。
“真是太可惜了,竟然就那麼死了。”
“就是,誰能想到,太突然了……”
月恒渾身一抖,騰的站了起來,“你們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兩個下人被她忽然的嗬斥嚇了一跳,連忙停下活計,躬身見禮“是月恒姑娘啊,我們剛才是聽送菜的人說的。”
送菜的人?
那不就是府外的人?
為什麼府外的人也會知道這種消息?
她腦袋轟隆作響,全身發麻,兩個下人似是又說了什麼,她卻一個字都沒聽見,事情太糟糕了,她得去告訴陸英。
她跌跌撞撞回了未明堂,裡頭陸英卻不在,一問才知道她在陸家幾位姑娘哪裡,她連忙追了過去,就瞧見陸英正在將人送上馬車,她心臟猛地沉了下去。
“夫,夫人……”
她顫抖著開口,卻沒能繼續說下去。
陸英循聲看過來,也拉著她上了馬車“你跟她們一起回陸宅,暫時不要回來了。”
月恒頓時崩潰了,抓著陸英的手哭得滿臉是淚“夫人,我不走,坐牢砍頭我都跟著你,我不走,我不走……”
陸英拿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替我照顧好妹妹們。”
她將人推進了馬車,催著車夫走了,月恒試圖從車窗裡跳出來,又被幾位姑娘拉了回去,哭聲卻沒斷,引得街上眾人紛紛側目。
人群中有人壓了壓鬥笠,悄然拐進了一條小巷子,他七拐八繞,最後跳進了一口枯井。
枯井底下卻有道門,他連敲五下,裡頭有人開了門。
“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事情不是辦完了嗎?”
鬥笠人忍不住開口,“那我還在外頭等著乾什麼?”
裡頭的幾人愣住,對視一眼後茫然開口“誰辦的?不是還沒到時候嗎?”
鬥笠人也有些意外“底下人沒來彙報?可今天城裡到處都在傳居定侯已死的消息,我看見陸家那女人,把自家的妹妹都送回去了,顯然就是不想牽連她們。”
幾人都是一喜,隨即又生出狐疑來“那到底是誰得了手?這麼大的功勞,為什麼沒有人稟報?”
“說不定,”鬥笠人開口猜測,“那人沒能活著出來,那些府衛也不是吃素的。”
這猜測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