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策北郡主不禁默然,也知道這時候再說什麼這些人恐怕也不會聽,也就由他們去了。
齊心協力之下,很快金軍就支持不住,暫時退了回去。
於非心中好奇金軍的規模,便透過城牆上的孔洞向城下望去,隻見身穿胡服的金國人漫山遍野,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正打算退回去忽然注意到在韃子的軍陣中,一位身穿甲胄的高級軍官正騎在馬上張弓搭箭,神情專注的瞄著城牆之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他所瞄準的目標,似乎正是策北郡主。
於非心中大驚,大喊一聲“郡主小心!”
可惜此時炮火轟鳴,策北郡主根本聽不見,情急之下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弓著身子沿著女牆向著策北郡主靠了過去。
好在策北郡主距離他並不遠,靠近策北郡主之後,於非奮力往前這麼一撲,隻聽得腦後傳來一陣尖銳的破風聲,左肩頓時傳來一股巨力,隨後便是刺骨的疼痛……
“你乾什麼?”
正注意戰局的策北郡主沒有防備,直接就這麼被人撲倒,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策北郡主又驚又怒,正要發作,卻發現他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禁奇怪的問“你怎麼了?
“我好像……中箭了……”
接著於非隻覺得兩眼一黑便向策北郡主身上倒了下去,昏迷前隻有一個想法,這盔甲真他娘的硬……
……
……
“哥,你看我這件衣服漂亮嗎?”
“哥,我這次又考了第一名,有什麼獎勵嗎?”
“哥,你彆走!”
“哥,你不要我了嗎?”
“哥哥……”
恍恍惚惚間,於非似乎看到了自己妹妹哭泣的樣子,他大聲的呼喚,可惜嘴巴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越走越遠,心中一時焦急,霍的一下坐起身來,大聲喊了一聲“小妹!”
眼前哪有什麼小妹,隻有一位胡子一大把的老頭正詫異的望著自己。
“咳咳……你這人怎麼一驚一乍的。”坐在房間角落裡的策北郡主有些鬱悶的拿袖子擦著鳳袍領口,一口香茶一滴不剩,全噴出去了。
於非打量著四周,有些疑惑道“這,這是什麼地方?”
策北郡主撇撇嘴“這當然是鎮北關啦。”
那位年過花甲的老郎中見人已經醒了,便站起身向策北郡主告辭。
“辛苦先生了,來人,送送葛先生。”
等老郎中走後,於非才問道“韃子退了嗎?”
策北郡主走到床邊,笑著道“這都過去兩天了,現在才問未免太晚了些。”
“我睡了兩天?”於非有些懵。
“那可不,小小箭傷又沒有毒,能昏迷兩天倒是挺讓本宮疑惑的。”說著,策北郡主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嘲笑道“你這副身子,未免太弱了些。”
有句話叫,你可以說一個男人沒錢,但絕對不能說他不行,更何況還是被一個氣質古典的大美女這麼說,饒是於非臉皮厚,也有點掛不住。
策北郡主忽然彎下腰,睜著大大的眼睛問道“你……哭了?”
望著那清澈而乾淨的眼眸,於非連忙用手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是淚流滿麵。
“做噩夢了嗎?”
於非胡亂的抹了把臉,尷尬道“隻是夢到了故人。”
“這樣啊……”策北郡主直起身子,忽然問道“小妹是誰?”
於非心中一驚,暗道不會自己說夢話什麼都說了吧?他不動聲色的否認道“什麼小妹?”
“就是你做夢的時候,嘴裡不停喊著的稱謂。”
“我有喊嗎?”
策北郡主點點頭,掰著手指頭道“你這兩天大概念了五十多遍這個稱謂。”
“呃……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於非故作苦惱的揉著太陽穴。
策北郡主輕輕一笑道“想不起來也不打緊,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必放在心上。”
說著,策北郡主起身扛起自己那杆銀色馬槊道“你在這裡安心養傷吧,本宮要去巡視一番了。”
“郡主……”
見她要離開,於非連忙喊住她。
策北郡主轉身,身子斜靠在牆上道“你現在總歸也算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也不必整天把郡主掛嘴邊,以後若是沒外人在場,喊我名字就可以。”
於非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他還不知道策北郡主叫什麼,連忙問道“敢問郡主芳名……”
“我叫花千渝……”
花千渝?花這姓氏倒是少見……於非正想說什麼,花千渝卻擺了擺手,提著馬槊離開了。房間隻留下似有似無的幽香……
閒下來的於非忽然發現房間的擺設有些不對勁,這怎麼看都是女子的住所吧?房間裡不僅有梳妝台還有鏡子。
想起這裡是鎮北關不禁心下了然,這裡大概就是策北郡主的臨時住所。
而這床……
被子上的香味似乎和策北郡主身上的香味有些類似,於非不禁有些詫異,暗道這郡主倒是挺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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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不知道這鎮北關其實有專門供士兵養傷的去處,若不是策北郡主覺得他也算是救過自己,恐怕隻會把於非丟到專供士兵養傷的大通鋪,也不會讓他住在這間勉強算是她閨房的臨時房間了。
不過於非倒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既然已經醒了,自然不能還厚著臉皮在這養傷,人家花千渝身為郡主能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他住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想到這,他便穿上鞋子下了床,雖然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不過倒也在可忍受的範圍內。
他出了房間便往城牆上走去……
花千渝見於非出來,不禁皺起秀眉道“你怎麼出來了?”
於非朝她拱了拱手“我來看看城牆修好了沒有。”
花千渝指了指已經修好如初的城牆,有些感慨道“昨天就修好了,那些人聽說你受了傷,一個個跟瘋了一樣,不眠不休很快就修好了。”
於非欣慰一笑,這倒也不枉自己這段時間幫他們解決糾紛處理訴狀了。
“既然此間事了,那卑職就告辭了。”縣衙裡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去處理,自然也不能在這裡繼續逗留。
花千渝點點頭“也好,箭矢無眼,早些回去也好。”
告彆花千渝,於非被幾個策北郡主的親兵護送回了縣衙。
等到了縣衙天已經黑了,剛下馬車於非就瞅見縣衙門口似乎跪了一個人,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
這老頭於非還認得,名叫柳山,以前去處理糾紛的時候問過話,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
他連忙走過去,攙扶住老人奇怪道“柳大爺您這大半夜的跪這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