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見四下無人,直接扛著於非躍上了屋頂。毫無防備的於非被嚇得臉色蒼白,癱坐在瓦片上,有些後怕道“下次再這麼玩提前說一聲。”
陸離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膽子真小,還男人呢。”
於非往房子下麵望了望,頓覺眼前發暈,連忙收回目光道“就在這等著?”
陸離點點頭“先看看是誰再說。”
於非點點頭,一時也沒什麼事做,索性躺在瓦片上看雲卷雲舒。
“陸離啊,你今年多大了?”
陸離也學著於非躺在屋頂上,望著天上的晚霞喃喃道“再過幾個月就十九歲了。”說完紅著臉望了於非一眼“你問這個乾什麼?”在這個世界,女子的年齡可是輕易說不得的。
於非笑著搖頭“已經是大姑娘了呢,該嫁人了。”
要知道,在這大乾,女子十二三歲就可以嫁人了,像陸離這般年紀娃都會走了,像她這樣的,已經屬於剩女的範疇了。
陸離紅著臉瞪了於非一眼,哼道“要你管!”
望著少女臉上的紅暈,於非不由感慨,果然世間任何情話,都抵不過少女臉上的羞紅啊。
他輕歎了一聲,心中歎道你要不是公主就好了。陸離的心思他早就明白,男未娶女未嫁,於非又不是什麼純情小男生,真娶了又有何不可?可惜這丫頭卻是個公主。
見於非愣愣的望著天邊晚霞,陸離忍不住問道“在想什麼?”
於非收回心思,正要開口,陸離卻突然伸出柔荑捂住了他的嘴,湊近低聲道“噤聲,有人來了。”
於非連忙閉氣凝神,由於事發突然,陸離整個身子幾乎都壓在了於非身上,小臉也靠的極近,於非能夠感覺她臉上傳來的熱量,甚至能看到少女臉上的小絨毛,鼻尖是暗香盈袖,於非一時情難自持,在陸離手心親了一口。
陸離頓時羞紅了臉,伸手在於非腰間狠狠擰了一把,疼的於非呲牙咧嘴卻不敢發出聲音。
陸離壓下心中羞意,探出頭去,對於非道“是那日的老道。”
於非也小心的探頭瞧去,果然望見身穿道袍的劉天師出現在桂花胡同內,右手裡拿著一個算命的幡子,左手則拿著一個鈴鐺,不時搖一下,嘴裡喊著“五文錢算命、占卜,測字、測姻緣、吉凶。”
喊了一會,有戶人家走出一個老太太,喊住劉天師。
劉天師停下腳步,把印著陰陽八卦圖案的白布鋪到地上,裝模作樣伸出手指掐算片刻,對那老太太說了些什麼,老太太便丟下五枚銅錢喜滋滋的離開。
把老太太打發走之後,劉天師收了白布,慢悠悠的來到桂花胡同左邊第三間院落門前,警惕的左右看看,抬手在門上拍了拍,拍門的力道一輕三重。
片刻之後房門被打開,一個武夫打扮的男子探出頭來,上下打量了劉天師一眼,麵露恭敬的抱拳道“劉天師終於來了,我家主人等候多時了,快快有請。”
劉天師點點頭,一甩拂塵,進了院子,那武夫又探頭在門外看了看,這才關上了房門,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劉天師在那男子的引領下進了亮著昏黃燭光的正廳。
直到房門關上,陸離才紅著臉離於非遠了些,擦了擦方才被親的手掌瞪了於非一眼,紅著臉罵道“登徒子!”
於非乾咳一聲,故意轉移話題道“彆鬨,辦正事呢。”
陸離自然知道輕重緩急,也隻能放下心思,想著等回去了再找他算賬。她再次抗起於非,足尖輕點,便帶著於非掠到了院中正廳的房頂,如同一片羽毛,沒發出任何輕響。她伸出食指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把房頂的瓦片搬開一塊,透過瓦片缺口,能清楚的看到房間之中幾人的位置。
房中一共三人,一位便是劉天師,另一個卻是下巴蓄著須的黑衣男子,還有一位則正好被房梁遮住,看不到樣貌。
劉天師翹著二郎腿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歎道“那孩子恐怕活不了幾天了,韓兄弟最好早作打算。”
被房梁遮住視線的男子,沉聲道“你還能拖多久?”
劉天師搖了搖頭“喂的都是虎狼之藥,已經傷了根本,最多七天,七天後那孩子還能不能活,貧道也沒把握。”
聽了劉天師的話,房中三人陷入沉默。
片刻後,一直未說話的黑衣男子開口道“七日,應該夠了,此事就拜托劉桑了。到時隻需支開守城士兵,我扶桑武士就可攻下金源城。”
這黑衣人說話腔調古怪,竟是個扶桑人。
房頂上的於非眉頭緊皺,沒想到這位劉天師竟然勾結倭寇,而他們口中的孩子,想來應該就是王元武的兒子。
難不成王元武也勾結倭寇?還是說被這劉天師給騙了?
他一時想不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倭寇打算在七日後,進攻金源城。
屋內三人又聊了一會,劉天師便站起身來道“那便如此說定了,我就先回去了,出來時間太久隻怕王元武起疑,等事成之後,這金陵城怕是也待不得了。”
見他起身,另外兩人自然也起身相送,於非也看到了那位被劉天師稱為韓兄弟的人,當看到那人臉上的胎記時,於非瞳孔頓時一縮,他忽然想起了那張在韓府搜出的韓子民畫像,畫中之人臉上似乎也有這樣的胎記,難不成韓子民沒有死?可既然韓子民沒有死,那在大火中燒死的又是誰?
於非暗自思慮著,等屋內三人都離開後,才拍了拍陸離的肩膀,陸離了然,扛起於非離開了小院。
路上,於非神情激動“韓子民竟然沒死,王元武也有問題。”
陸離則跟在他身側,歪著小腦袋問“那你打算怎麼做?把這兩人都抓起來?”
於非搖搖頭道“先不打草驚蛇,等七日之後來個守株待兔,把這夥倭寇一網打儘再說。”
“這樣也好,隻是可惜了那孩子。”
……
二人回到琵琶小築,於非立即叫來方雲霆,親自把虎符交到方雲霆手中,讓他前去金源城臨近的外省調兵,並埋伏在金源城附近,隻等倭寇前來。
目送方雲霆匆匆離開後,轉身就見陸離靠著廊柱,目光也不去看他,紅著臉道“方才在屋頂……”說完,陸離故作隨意的扯了扯自己的單馬尾,細若蚊蠅的低聲問“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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