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
孔大海吃過飯,就乘坐一頂軟轎出了宮,直奔刑部衙門而去。
刑部尚書林淵出來迎接。
兩人落座後,孔大海道“咱家來此,是想向林大人求個情,不知林大人可否……”
林淵神色不卑不亢“孔公公請說,隻要不違背律法,本官可以答應。”
孔大海臉上笑容一僵,乾笑道“這……林大人言重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請林大人保一個人。”
“公公請說。”
“呃……聽說近日抓了個名叫張寶的布商,不知可有此事?”
林淵一聽張寶這個名字,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點頭道“是有這麼個人。”
孔大海點點頭“有這個人就好,也不是什麼大罪要犯,林大人能否給咱家個麵子?放了此人。”
林淵露出為難的神色,道“放了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孔大海臉色一沉“隻是什麼?”
林淵左右看看,低聲道“這是於侍郎指定的案子,放了怕是不好交代。”
孔大海一時沒反應過來“於侍郎?哪個於侍郎?”
“就是於非啊。”
孔大海心中一驚,皺眉道“於侍郎?沒搞錯吧?一個小小布商,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得罪於侍郎?”
林淵攤了攤手“誰知道呢,這張寶找了一些道上混的,試圖趁夜打砸於家的布行,甚至還企圖擄走於侍郎的妾室,多虧於侍郎提前防備,這才沒有得逞。”
孔大海聽的額頭冷汗直冒,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這和在太歲頭上動土有什麼區彆?
想到自己還跟個傻佬冒似的過來給人說情,額頭冷汗頓時順著臉頰快速滑落。
他擦了擦汗,連忙站起身,尷尬的對林淵拱了拱手道“今日之事,林大人就當我沒來過,所說之話,萬望林大人替咱家保密。”
林淵忍著笑點了點頭“孔公公放心,本官定會守口如瓶。”
“多謝了。”
孔大海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了,匆匆出了刑部衙門,同時在心裡把李權罵了個狗血淋頭。
還說什麼罪責較輕,輕他奶奶個腿。
好家夥,如今小皇帝對於非比對自己可親近多了,那是真把於非當兄長的。
若是今日自己托關係走後門的事傳到於非耳中,那這把柄豈不送人家手裡?
如果於非再在小皇帝麵前參自己一本,那自己這個司禮監太監也彆想當了。
他越想越心驚,匆匆回宮後,就躲進司禮監閉門不出。
幾日之後,李權左等右等不見回信,隻得再次來到司禮監,想問問孔公公進展如何,可剛走進殿中,孔大海就抓起桌上的硯台向他丟了過去。
李權險險躲過,驚道“公公這是何故?”
“何故?你還有臉問!”
“怎,怎麼了?”
孔大海站起身,抬起一腳就把李權踹倒在地,怒道“你知道那個狗屁張寶,得罪的是誰嗎?”
被踹倒的李權有些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孔大海發這麼大的火,有些驚慌道“得,得罪誰了?”
孔大海依舊不解氣的又踹了他幾腳,才道“那張寶得罪的是於非,於非你總聽說過吧?他娘的,一個小小的布商,竟敢試圖擄走人家妾室,你他媽的還來求咱家幫忙,你想害死咱家啊?”
李權一聽這話,也是一驚,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
跪到地上哭喪著臉道“這,這奴才委實不知啊,是禮部侍郎徐玉樹求到奴才這裡的,並不知那天殺的得罪的是於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