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珂伸出手拉住了時玉的手。
牽著自己的手很溫暖,是很久都未曾感受到的,屬於同類的溫度。
許珂的能力特殊,明明是淨化者,治療的時候卻會帶給人傷害,就算是平時,她能力中的毒性,也會讓接觸她的人受傷。
她是不詳的,所有人都這麼說。
因為總是會帶來麻煩,所以她被拋棄了,被賣到城外,又被數次轉手。
她在城外生活了很久,這裡本不是一個適合孩子成長生活的地方,也很少會有孩子能在這裡活過來。
但是她有價值,有很大很大的價值,能力者在野外本就稀少,更何況是淨化類能力者,這對於城外的人來說,是能救命的存在。
哪怕會有風險。
在許珂的能力隨著年紀的增長逐漸成長之後,淨化的能力隔空便可以發動,隻是需要耗費更多精神,而攻擊型的能力必須要在觸碰之後才可以。
從那以後,她要隔很久才能見到自己的同類,更不要說觸碰了。
沒有人會觸碰她。
所有人都知道,她會帶來不祥。
牽著她的手上有一道很重很重的疤痕,像是被她治療過的人那樣,隻會觸摸這道傷口,許珂的內心已經被憤怒填滿了。
是的,是憤怒,她不會傷心那種柔軟的情緒,她隻會憤怒,然後給予所有人報複!
但她依舊輕輕地拉著時玉的手,將自己的情緒埋在深處。
無害,永遠是她外在的標簽。
時玉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低頭看向了她。
臉上也隨之露出了笑容:“諾,看。”
能力仿佛是在炫耀一般,從他的手裡湧出,變成了一朵又一朵黃色小花。
許珂盯著那些花。
聲音乾澀地開口說道:“很美。”
姚賀站在他們的身後看著這一手的花欲言又止,不是哥們你忘了你為什麼撤離前線了,你這傷口好了嗎你就這麼謔謔。
許珂盯著暖黃色的小花,另一隻手極小心地觸碰了一下,很快便又收回,看起來真的很脆弱啊,可摸起來和她想的一樣柔軟。
時玉笑著將花散開,任由其落到許珂的身上,衣服上,手上,讓她感受著花香。
記住吧,這種細碎的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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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車熟路地打掃完戰場,確定不會存在什麼隱患,他們便打算撤離。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能力者,他們也不會想要在無陣地的情況下,在野外的夜晚趕路。
姚賀在前麵開車,不斷地通過車內後視鏡打量坐在後邊的兩人,他盯著兩人,欲言又止。
讓許珂和時玉待一塊他多少有些不放心,但是又實在擰不過時玉,隻能看著點了。
好在為了看著許珂,他們回去的時候車上又添了一位新成員。
宋安明坐在副駕的位置上扭了扭,車內的氛圍古怪而又安靜,著實是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忍了一會兒,他沒忍住開口說道:“時隊打算什麼時候結束假期?”
時玉本來在閉目養神,聽到問題樂了:“這哪是我能決定的,等著高層安排吧。”
說完他又想到了唐子顯,笑著補充:“待在學校裡教導未來的花朵也挺有意思的,我還真不願意走了。”
姚賀翻了個白眼:“你那是覺得教導學生有意思嗎,你純屬是懶得乾活趁機摸魚吧!”
時玉聳肩:“嫉妒我有假期你沒有就直說好了。”
姚賀:“……”
姚賀鼓了鼓腮幫子,氣得磨牙,他這是嫉妒嗎?!他是真的很羨慕啊!
宋安明額角滑下一絲冷汗,臉上出現了兩道寬麵條淚,貌似找錯了話題呢……
但是他們真的很想知道時隊什麼時候回去啊,當初時隊受傷太過於嚴重,一度有傳聞說他以後恐怕用不了能力上不了戰場,這次能在任務裡看到他,他們都很高興。
宋安明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們都很希望時隊回來的……”
他安慰道:“就算是高層不放人,上邊也會想辦法的。”
城內的高層離開前線久矣,不知道還有幾人能記著前線的殘酷,宋安明想起那些家夥就忍不住冷笑,他們怕是見不得前線有聲望的天才崛起,以前的……如此,現在的時隊也是如此。
這些年能力者愈發強大,鬼已經很久沒有機會進入人類城市了,城內的有些人,心思愈發不安分了。
時玉對此倒是不以為意,能不能回去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彆,他當初選擇參軍去前線,也不過是那邊升官比較快,能夠更方便合理的進入帝都軍校而已。
現在目標已經達成,之後如何都無所謂了。
有許珂在,三人便也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回程的速度很快,沒用一個小時,眾人便到了城內。
姚賀的車剛剛停穩,就有人過來敲了敲他的車窗戶。
姚賀直接打開車門,“什麼事?”
對方指了指車內,問道:“我們一塊帶走還是你們送過去?”
許珂也算是他們這次任務的俘虜,雖說身份不一般,但是帶著她直接去複命也是不合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