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漢話音剛落，整個身體輪廓就開始變得扭曲、模糊。
放在地上的背簍也化作一道青煙消散在風中。
他的身形越來越淡，最終變成了一道灰白身影，眼睛與嘴巴模糊成了黑色的空洞，變得與坐在石凳上的幾道鬼魂一模一樣。
“你們……怎麼不進來乘涼？”
他站在樹蔭下，朝著林旭和趙通招手。
其實從第一眼看到吳老漢，林旭就知道他是一道鬼魂。
趙通本來是不知道的，後來在聊天的途中見吳老漢吸煙很奇怪。
發現吳老漢隻是吸煙，卻沒有吐出一口煙來，仿佛將煙霧全都咽下了肚子。
他曾經與秦有根他們進山的時候，跟隊的老廖說過活人吸煙吐煙，死人吸煙不吐煙。因為活人喘氣，死人不喘氣。
老廖還說，深山老林裡臟東西多，而且會偽裝成普通人的樣子，分辨不清。
所以他們在林子裡養成了一個習慣，見人就發煙。
如果對方不接煙，身上又沒有明顯的驅蟲藥氣味，那就要警惕了。因為林子裡蚊蟲多，而且十分枯燥幸苦，進山的人裡沒有吸煙習慣的極少。
而如果對方接了煙，隻吸不吐，那就更要小心了，因為對方不是人。
當然這隻是在山裡辨彆人和鬼的一個小手段，並不能適用任何時候，關鍵還是要靠豐富的經驗和應變能力。
趙通就不吸煙，但他記得老廖說用煙分辨人和鬼的方法。
在看到吳老漢不是人之後，他就下意識躲在了林旭身後。
這大白天的接連撞鬼，已經讓他嚇得不輕。
要不是有林旭在身邊，他估計早就騎著三輪車調頭跑了。
“桀桀桀桀……”
吳老漢化作的鬼魂飄到石桌邊，坐在了石條凳上，跟著其他幾道鬼魂一同發出滲人的笑聲。
“咯咯咯咯……”
吊掛在樹枝上的女鬼也跟著發出笑聲。
整棵梧桐樹枝葉抖動“嘩啦啦”響成一片。
他們仿佛在嘲笑林旭和趙通兩人，也像是在發起挑釁。
這樣恐怖的畫麵嚇得趙通頭皮發麻，哆哆嗦嗦摸響了三輪車“林……林大師，我還知道一條路，我們繞過去吧。”
“不行。”
林旭搖搖頭“這種禍害不能讓他繼續留在這裡。”
“那……那怎麼辦？”
趙通一臉為難，他知道林旭雖然厲害，可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連走個路都費勁，更彆說對付前麵那些妖魔鬼怪了。
“趙通。”
林旭突然回頭看向趙通“你是從什麼時候能看到那些鬼魂的？”
“什麼時候……”
趙通眼珠上翻，微微仰起頭回憶“小時候偶爾就能看到，但是因為太害怕了不敢看。後來我媽帶我去看過很多師傅，幫我做了法，就看不到那些東西了。一直到前段時間……就是在那個瓜棚裡，用過林大師你教的金光咒之後，就又可以看到了。”
“和我猜想的一樣。”
林旭點點頭，目光上下打量趙通“我之前一直好奇你這樣的命格是怎麼活到十八歲的。就算有高人幫你調理陰陽，你的身體也承受不住。而且當時我並沒有在你身上發現有高人調理的跡象，隻是用了籠統的手段封印了你身上的陽氣。
現在我才明白，你之所以能活這麼久，是一生下來就伴有一道先天靈氣。這道靈氣一直在保護你的身體，也讓你能看透陰陽，看到那些鬼魂。
後來那些所謂大師封印了你身上的陽氣，連同那道靈氣與你身上的靈竅也一並給封了，所以你失去了看透陰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