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私了不得,人言可畏。若老夫人和大爺覺得擔一個汙名是無所謂的事,”鄭琳琅朗聲,“那麼大爺就把老夫人今兒個栽贓我的行徑告訴給官爺,見官後,我願私了,卻不肯在這裡糊裡糊塗算了。”
“你這婦人,這還沒完沒了上了?給你臉了是不?”梁浩峰暴怒了。
他是個愛麵子的人,本以為和點稀泥就把這事揭過去了,卻沒想到如今都鬨到了讓梁景淮這個目中無人的貨色也來看熱鬨了,鄭琳琅還要揪住不放!
“大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說您是一家之主,也沒道理想代替國法吧?”鄭琳琅全無懼色。
景臨在一旁樂得看熱鬨,他沒想到這麼久以來,一直走唯唯諾諾路線的鄭琳琅,這回居然揪住這母子倆的小辮子就不放了。
有意思,想當有意思。
梁景淮假惺惺的插嘴:“嫂嫂,容我說句話,平日裡我隻聽說你是個大度的,卻沒想到今兒個如此斤斤計較。而且還是跟你的婆母計較……”
梁母一聽到梁景淮站在她這邊說話,立馬也有了底氣,她也道:“我也一向覺得我兒媳婦是個寬容的,今兒個究竟是哪裡來的火氣,非要這麼固執。”
然後梁母訓斥那些婆子們,“誰讓你們這麼粗魯的對待主子了?我讓你們打畫屏,誰說讓你們對大夫人不敬的?是誰先動的手?”
婆子們囁嚅著道:“老夫人命令彆讓大夫人給跑了,跑了是要問罪的……”
旁邊的景臨又輕笑一聲,這一下子真相出來了。
梁母口口聲聲說是沒讓人挾持鄭琳琅,若是真到官府裡好好查,還沒等用刑,怕是就出結果了。
梁母被噎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難看的要命。
“我是命令的善財婆子一個人。”梁母努力找理由,“她辦事是個可靠的,就算我讓她真打人,她也會看著局勢來!誰讓你們一起動手的?”
婆子們便道:“就是善財婆子讓我們一起動手把人抓回來。說是若讓人跑了,不隻是她要挨罰,我們這些辦事不利的也要挨罰。”
另一個婆子也跪下說:“善財婆子先打的大夫人。下手可真不輕……”
善財婆子嚇得也立馬跪下,道:“老夫人明鑒,我隻是嚇唬大夫人。還真沒有一下是打到她身上去的。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主人。老奴哪敢呀……不信您問大夫人……”
善財婆子是真嚇壞了,雖然是鄭琳琅答應讓她追打她,可她心裡也藏了私,怕鄭琳琅真從她手底下逃走了,梁母會拿她問罪,所以她也真是用儘全力想要抓鄭琳琅的。
平時鄭琳琅投喂給她的那些好福利,哪裡比得過在梁府安安穩穩掙錢養老更有誘惑力,所以她心裡顧不上幫鄭琳琅了,那一刻她隻想顧自己。
所以此刻,她心虛的要命。
若不是人都在這裡,她真想給鄭琳琅磕一百個響頭,請求鄭琳琅的原諒,以後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了。
鄭琳琅靜靜的看著善財婆子,看的她毛骨悚然,就在善財婆子差點支撐不住自己暈倒以前,鄭琳琅說話了。
鄭琳琅說:“善財婆子隻是厲聲厲色的恐嚇我,還真沒動力氣打我。打我的是彆的婆子。”
善財婆子那憋了半天的氣終於能鬆來了,但逃過了大難,她人卻癱軟在了地上不停瑟索著。
梁母又喊鄭琳琅:“老大媳婦,你說,到底是誰動手打你了?你說出人來,我挨個折斷他們的爪子!”
鄭琳琅早就想收拾這群狗仗人勢的下人了,此刻也不客氣,她直接就一個一個點了名。
有些平時老實巴交的奴才們,今兒個隻是被大形勢給帶動的一時糊塗,就對鄭琳琅動手的,鄭琳琅則通通饒過了,沒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