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招立即打斷了他的話。
她的手在顫抖著,將倒好的酒遞給趙總的時候也順便說了一句,“自我介紹一下,我叫iy。”
——這話一出,她和沙發上的其他女人倒真沒有區彆了。
不過此時,許招寧願讓他們覺得自己就是這會所中的一員。
“許招”這個名字若是從這兒說出,許招寧願去死。
想著,她又慢慢看向了陸寒聲。
他正眯著眼睛看她。
男人的五官在這燈光下依舊是俊逸好看的,隻是那一雙看向她的眼眸卻好像是掛了霜一樣,冰冷刺骨。
許招沒有再看他,隻重新看向了對麵的趙總。
後者的臉上倒是一片複雜。
不僅是撞破了陸寒聲和許招的關係,也因為這兒實在不是什麼正經的場所。
前幾天還在餐桌上以孩子家長自居,笑嗬嗬的安排他們事情,轉眼就被人撞見在這裡尋歡作樂,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尷尬。
不過趙總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此時倒是很快將酒杯接了過去,一邊將話題往他身上引,“是,我遲到,該罰!”
許招鬆了手,準備重新回到那個無人的角落。
但下一刻,陸寒聲卻伸出手來,將她整個人拽了過去,按在了他的腿上!
許招的身體立即繃緊了,幾乎下意識就想要將抬手給他一個耳光!
但她最後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手也慢慢垂了下去。
“隻是趙總一個人喝怎麼好意思?我也陪一杯吧,不過我今天出門就覺得胃不太舒服……”
陸寒聲的話說著,眼睛也往許招身上看了一眼。
後者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手腳越發僵硬了,身體裡就好像是被人刺入了細針,此時那針正順著她身體裡的血液不斷的流動著,所到之處,都是綿細的痛感。
陸寒聲還在看著她,其實許招也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做什麼的。
無非就是……接過那一杯酒喝下。
但此時,那些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卻讓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甚至覺得他們好像認出自己來了。
現在正看著自己,表麵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但許招卻好像聽見了他們那嘲諷的眼神,還有背地裡的聲音。
“她就是許招。”
“我就說,陸寒聲怎麼會突然去接手許家那爛攤子。”
“原來兩人是這種關係。”
“許家養了個好女兒,隻要夠放得開,何愁自家沒生意?”
“嗬!這要是我女兒,我肯定弄死她。”
聽不見的聲音,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條無形的繩子,在許招的脖子上繞了好幾圈,再加上身邊那個女人的香水味,所有的一切都在瘋狂的刺激著許招的神經。
她猛然將那杯酒揮翻,所有的控製在此刻分崩瓦解。
她直接將陸寒聲推開了,然後就這麼捂著嘴巴衝出了包廂。
晚上在旋轉餐廳吃的東西,此時通過許招的喉管,又重新吐了出來。
伴隨著黏糊和難聞的胃酸的味道。
許招的手緊緊地抓著盥洗台的邊緣,因為用力,手指都是蒼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狼狽起身。
然後,她就在鏡子中看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陸寒聲就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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