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優雅,聲音更是平靜尋常。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一時間,許母甚至有些難以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
“而且,既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如今你們卻說起了什麼名聲的問題,甚至還要寒聲負責任,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這一次,許母倒是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了。
她也直接站了起來,眼睛看著麵前的人,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抱歉。”
最後,是許招先開了口,輕聲說道。
陸夫人抬起眼睛看她。
和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的許母相比,許招的樣子倒是淡定多了。
她似乎已經猜到了眼前場景,亦或者說……她已經習慣。
所以此時,她十分淡定的回答了陸夫人的話,“是我們唐突了,您說的對,這是你情我願的交易,我沒有資格,也怨不上彆人。”
“但我母親也是因為擔心和關心我,陸夫人也是一位母親,希望您能體諒,不要怪罪她。”
“今天是我們打擾了,我們這就離開,抱歉。”
話說完,許招也站了起來,朝陸夫人微微頷首致歉後,拉住了她母親的手,轉身離開。
許母的腳步有些虛浮踉蹌,但到底還是沒有將許招的手甩掉。
兩人很快到了車上。
整個過程,她們誰也沒有開口。
直到車子開出一段路,那幢建築物在許招的眼裡消失不見後,她這才看向了許母,“您還好嗎?”
許母原本是愣愣的坐在那裡的。
在聽見許招的話後,她才有些茫然的轉過頭來。
“所以,沒有您想的什麼特彆。”許招慢慢說道,“如果有,他不會讓我落到這個境地。”
“誠如陸夫人說的那樣,我們之間隻是交易而已,不應該存有什麼幻想。”
許招的聲音很慢,字字清晰。
她看上去似乎很理智平靜,但隻有她自己知道,掌心中那被指甲掐入血肉的痛感有多明顯。
許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那你打算如何?”
許招慢慢收回視線,輕聲說道,“公司那邊……您做好最壞的打算吧,但現在更重要的是爸爸的身體。”
“許氏……真的救不回來了?”陸寒聲不是已經注資了嗎?目前……”
“我跟他鬨掰了。”許招說道,“雖然之前陸寒聲說注資二十個億,但款項卻是要分三個批次進來,目前井川的項目已經啟動,一旦他停止撥款,許氏的資金鏈馬上就會斷裂。”
許招的話音落下,許母的臉色也頓時變成一片蒼白!
許招說的話,也很快得到了印證。
此時距離第一批次的款項下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第二批款應該是上周到賬的,但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許招想過通過正常的途徑去催,但陸氏那邊卻給了他們回複——許氏在工程上出現了一些操作問題,目前他們正在調查中,在結果出來之前,款項也無法正常到賬。
醫院那邊,陸寒聲早就已經停止了付醫療費,許招隻能自己填補上。
公司的資金流已經撐不了多長的時間,許宅已經被抵押了出去,目前許母已經搬來了公寓跟她一起住。
許招原本做好了讓許氏破產清算的準備,但等她到了醫院,看見父親那一臉希冀的樣子時,她卻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