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到外麵聲音都在逐漸消失,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跳到第二天的時候,許招才明白過來。
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難聽的羞辱的話。
按照陸夫人的身份和性格,她也不屑來跟自己說這些。
僅僅是讓自己在這裡等上幾個小時,讓她知道自己連出席都不配,就夠了。
——殺人誅心。
一直到外麵完全安靜下來後,許招這才重新走了出去。
然後她發現外麵守著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走廊的燈光都比剛才暗了一些,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已經離開,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孤獨的留在了這裡。
許招慢慢走了出去。
她其實可以直接乘坐電梯離開的,但在走出房間的這一刻,她突然又改變了方向。
此時賓客已經全部離開了。
場內隻剩下負責打掃和清理的工作人員,但粉色的花瓣依舊浪漫,頭頂的星空頂也依舊閃爍著點點的光芒。
許招在那裡站了很久,直到陸寒聲的電話突然過來。
“下來。”
他的聲音簡單直接。
許招的瞳孔卻是微微一縮!
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在哪兒?”
“你說呢?”
陸寒聲反問,再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後,掛斷了電話。
許招的手卻是忍不住握緊了。
這一個晚上,她的心情原本都還算平靜的。
就算有起伏,但她也能馬上說服自己接受,因為她的身份本來就見不得光,她和陸寒聲本來就隻是交易。
這是她自己選的。
所以,她連委屈的資格都沒有。
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的推測是錯誤的。
到了車上,她也直接問陸寒聲,“陸總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
她的話說完,陸寒聲的眉頭卻是輕輕皺了起來。
他身上還穿著今晚的禮服,黑色的外套經過一個晚上依舊整齊挺括,頭發梳地一絲不苟,俊逸的臉龐上,此時帶著陰鷙的神色。
“你說什麼?”他問。
許招隻輕笑了一聲,再說道,“我知道你要訂婚了,也知道你有未婚妻,是我恬不知恥,是我下賤,這些我都知道,不需要你這樣一次次的,費心思來提醒我。”
隱忍了一個晚上的情緒,此時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其實在房間中的時候,許招就已經想到了——陳昕是陸寒聲的秘書,就算她對自己再不喜歡,也用不著用這樣的方式來給自己難堪。
更重要的是,她這麼做的話,很容易闖禍和引起彆人的不滿。
所以,她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她這麼做。
是陸夫人麼?
許招不知道,她甚至連江瑾都懷疑過。
畢竟現在陸氏和許氏的關係,江瑾不可能不知道,她對自己不滿厭惡,也是應該的。
但許招唯獨沒有想過是陸寒聲。
明明他才是陳昕的老板,明明他才是那個可以直接調動陳昕的人,但當時的許招就是沒有想到他。
可現在仔細想想,她真的沒有想到他嗎?
還是欺騙自己不要往他身上想?
如掩耳盜鈴一樣的……愚蠢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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