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停穩,許招就直接開了門。
她的動作乾脆,沒有帶半分的猶豫。
狠狠關上車門後,她甚至連轉頭看陸寒聲一眼都沒有,就這麼抬腳往前麵走。
剛才他的那件外套,許招也直接丟還給他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零下的溫度,再加上她濕透了的衣服,足以讓她整個人凍暈過去。
但許招的腳步沒有停。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坐上的出租車,隻記得跟他說了一聲去醫院後,這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醒來時,她是在急診室的輸液床上。
她旁邊的液已經快輸完了,但護士正在忙碌著,她身邊也沒有一個陪護的人,所以沒有人關注。
“麻煩……”
許招嘗試著開口,但這一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無比的嘶啞。
好在旁邊有人注意到了她,幫她叫了護士過來。
“你可算醒了。”
護士一邊幫她換藥一邊說道,“你這一個人的,手機也關機,我們想找你的家屬朋友都找不到,趁著現在你醒了,趕緊叫人過來,你得辦理住院的。”
護士的話讓許招愣了愣。
但她很快說道,“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家屬。”
她的話說完,護士倒是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但她很快說道,“那你也得辦理住院啊,你這還發著燒呢你不知道?”
“可以幫我找個護工嗎?我可以付錢的。”
護士一聽這話倒是沒有拒絕。
很快的,她的住院手續辦好,護工也推著她去了病房。
最近流感肆虐,醫院中並沒有多餘的病房,隻是許招的情況有些嚴重,醫生不得不給她加了張床,就在一個三人間的過道中。
其中一個人情況比她還要嚴重,病房中每時每刻都是她的咳嗽聲。
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將自己的肺給咳出來,臉色又是極儘的蒼白,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她。
許招的病床離她很近,但她心裡卻沒有多少的懼怕。
她隻覺得那個女人……很可憐。
她看上去已經五十多歲了,可身邊卻是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
聽旁邊的人說,她丈夫已經跟其他女人好上了,兒子也成家沒時間,連請護工的錢都沒有。
所以,隻能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裡苦苦煎熬著。
許招偶爾會讓自己的護工給她倒杯水,女人倒是一臉的感激,但因為接連的咳嗽,她連一句謝謝的話都說不完整。
許招知道她的意思,隻搖頭說不用了。
她的病雖然來得急,但痊愈的倒是挺快的。
而在這期間,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
這麼多天,也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過電話發過消息。
有時候許招想,自己和那個大家公認的可憐的女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彆。
她們都是……被拋棄和遺忘的那一個。
出院的這一天,許招還給自己的護工包了個紅包。
護工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許招又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平日裡多照顧一下那個女人。
“您可真善良,她老公孩子都不管她了,您居然還想著她。”
許招隻笑了笑。
“不過她也的確挺可憐,聽說是她老公兒子都不管她,這才來這邊找她女兒的,結果她女兒甚至連認都不願意認她,說自己當年是被拐賣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她家的女兒,但我看著,母女倆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樣子,怎麼可能不是親生?”
“我看就是那女人攀附上了什麼人,想要丟掉親生父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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