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言胸口碎大石,狂妄年輕
而今大石碎胸口,早該認清
隔山打牛傳遞的傷害,就好似言安本來就是個傷殘之人一般,由內至外,除非他言安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每一步都預先防範。
不過以他目前修為,隻能做到用神柯護持心脈。
長此以往,必死無疑。
即便如此,李平也絲毫不會大意,毫無人性的屠戮和轉移之下,言安不過練氣初期的修為,幾息之內就能讓他喪命。
本以為言安會出手阻斷,李平也在等這個機會一舉擊潰他那護體妖術,可言安並沒有如他所願,反而是硬抗著隔山打牛,運轉了體內魂法。
鬼斧·陰息
李平手上動作一頓,似乎也察覺出了什麼不對。
言安的氣息變得無比微弱,泛著一股陰冷的潮息,他似乎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但確實吊住了一口氣。
哪怕李平殺到無物可殺,扼住咽喉,一拳一拳的砸進屍體骨肉之中,哪怕言安渾身浴血,氣息卻仍在死死吊著。
言安沒有運法反擊,他知道大石碎胸口的作用範圍,唯一的生機就在幾步之外。
喘息隻有片刻,他瞬息榨乾體內靈力,一股蓬勃生命力隨之迸發。
神工·藤虎
綠騰虎口緊緊咬住李平雙足雙手,哪怕這一息不到的遲頓,也足夠言安把握機會。
鬼斧·勾魂索!
赤紅鉤鎖急射而出,幽藍的火舌隻在視線中劃出一道細小光軌,李平一陣毛骨悚然,本能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猛然發力掙脫了綠藤,卻根本來不及躲避。
赤紅鎖鏈陡然刺穿天庭!
一瞬間,天地靜謐得好似無聲。
沒有疼痛,也無鮮血,李平隻是覺得一陣分神,已然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被刺穿的那一瞬間,時間已然不屬於他自己。
隨後,渾身乏力,困意上湧,自己再也沒了支撐身體的氣力,噗通倒地。
言安瀕死一般喘息著,氣血狂湧,撤去神柯之後更是渾身迸血,慘烈如是。
勾魂索,按師尊的話來說,就是最蠢最蠢的法子,甚至算不得正經招式。
自損八百也難傷敵一千,若是落空,便是砧板魚肉。
對付築基期的修士,哪怕足以斃命,也必須在其無法防備之下。
但這是他如今練氣修為,唯一可以擊穿元魂的招式,正如其名,勾魂索命。
以命相搏
一擊決勝
隻李平倒地之際,王閒已然趕到,現場隻剩毫發無損卻沒有動彈的李平,氣若遊絲的言安則躺在遍地胸膛破洞的屍體之間。
此間並非無人趕來,而是來者都被李平一手擒殺了。
饒是見多識廣如王閒,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無比悚然。
“起火。”
言安艱難吐出一句,便沒了知覺倒去,王閒步法一動,穩穩的扶住了言安,抬手就往他口中塞了一粒丹藥。
若不是潮息,他早該趕到。
速速安頓好言安後,王閒抬眼看去,便知李平已經沒了生息。
隻是這毫發未傷,魂元儘失,何種狠戾的手段能做到這般程度。
王閒一想便知其死因,遂命人火化了遍地殘軀,免得被黑潮吞去做了潮詭。
醒來已是晌午,胸中鬱氣一口吐出,渾身並無半點疼痛不適,好似靜養了月餘。
唯一不妙的是,手心冰冷刺骨,掌心好似有活物在其中活動,幾欲掙裂皮肉,言安立刻取出鬥笠罩下,方才緩解。
這潮息已經不是簡單的擾亂經脈了,已然有了將他同化為潮詭的意思,若非體內有固源丹護持,怕是早已化為詭物。
更何況李平傳音令發出,身後之人怕是已然知曉,這王府更是不能久留了。
念及此,言安立刻動身,臨走前,還有一事需討教王閒。
“言弟,恢複得如何了?”
王閒笑著迎上來,言安微微點頭
“承蒙王兄照拂,已無大礙。”
“嗬嗬……看茶罷。”
近侍替兩人倒上溫茶,王閒淺抿一口,借著這會功夫,已經上下打量了一番言安,發現他不僅氣息平穩,就連身上修為都再次步入了練氣中期。
血戰一場,不退反進?
王閒心中一震,轉而便想到了言安身上或許有何法寶可化除潮息,難道是因為言安身上那樣東西?
王閒念頭稍起,忽然心中一梗,皺起眉來。
方才,他的貪念隻是略微浮現,心中便產生一股巨大的後怕和悔恨之感,道心誓言若是違背,心魔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