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沉默了一會兒，“李季安。”
“看來陳曦陽的條件不低啊。”沐黎走近他，伸手拔出了他喉嚨中的華陽針。
斷魂就像被抽掉了骨頭，立刻癱倒在地，臉色發紫。
沐黎仔細端詳著華陽針，看著針上細膩的紋路，感歎道：“此針之精巧，真是巧奪天工。想我部落族人，何時才能做出如此精巧之物，一針便能散儘修行者全身元氣。”
斷魂已經說不出話來，喉嚨就像被一大塊骨頭卡住，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窒息。
“我很不喜歡你，從你踏入南蠻的第一天起就不喜歡，因為你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但是蠻王要夏唐南境的一百八十州，所以需要你的幫助。務必遵守你們之間的約定，否則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沐黎說完，劃破指尖，滴了一滴鮮血在斷魂天突穴的針眼處。
淡淡的白煙升起，斷魂就像溺水的人被救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他喘息未定，低聲說道：“多謝。”
“荊王不必如此客氣，請！”沐黎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他竟是多年前被夷三族的荊王宋建功，宋建業的同胞兄弟！
兩人出門時，正好遇到了匆匆搜尋而來的李季安。他並不知道黑衣人的具體位置，隻是來到倆人第一次打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宋建功立刻躲了起來。
沐黎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緣由，笑著問道：“既然是他打傷了你，為什麼不去報仇？”
宋建功道，“既然他一路尋找，就說明他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在達成目標之前，我不能冒被人發現的風險。”
沐黎笑道：“喂，那位朋友，你是不是在找人？”
李季安本來已經匆匆走過，卻被他叫住。
“是。”
“是他嗎？”沐黎笑著指了指身後的宋建功。
李季安瞥了他一眼，立刻伸手握住了刀柄。
他看不出沐黎的底細，謹慎地打量著對方。
“要不你們先聊兩句，我在旁邊聽聽？”沐黎說著，退到一旁，打定主意要看這場熱鬨。
宋建功知道，沐黎一直在勸阻蠻王不要北上與夏唐爭鋒，而是不斷南下，一直打到最南端。
沐黎年輕時來過夏唐，知道這個龐大帝國的戰爭機器運轉起來之後有多恐怖。
但蠻王不聽。他不想讓自己的子民繼續居住在蒼茫的大山之中，瘴氣橫生，食不果腹。他們應該去到富裕的江南，到遼闊的草原上去生活。
宋建功謀反失敗之後，經大祭司察布指引來到蠻王帳下，充當一名謀士，也算為蠻王統一其他部落立下了不少功勞。他的幽冥毒掌，就是察布暗中傳授而來。
李季安凝視著宋建功的麵容，腦海中竭力搜尋著過往的片段，卻始終無法拚湊出相遇的記憶。記憶如同迷霧中的碎片，既模糊又混雜。。
他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之前，是否在某個地方有過交集？”
宋建業搖頭道，“第一次。我之前也不認識你。”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李季安有些驚訝，“我們有仇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誰？”
“陳曦陽。”
李季安恍然大悟。
“那你是誰？”李季安問道，“為什麼給我一種很眼熟的感覺？但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你。”
“你肯定沒見過他。”沐黎在一旁插嘴，帶著幾分戲謔說道，“不過假如你來自京都的話，可能見過他的親戚，比如他的弟弟、侄子、侄女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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