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駕在前麵開車,慕辰安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戚玉從大衣口袋裡拿出手機,查看這幾個小時之內的未讀消息。
除了劇組群聊的一些消息外,晚上十點時,大哥給她發來了一條語音。
由於手邊沒有耳機,她便將音量調低,然後把手機放在耳邊聽這段語音。
"阿玉,忙完到家了嗎?明天幾點的飛機到雲貴,我應該有空來機場接你。"
聽這聲音,大哥好像是在爬樓梯,說話聲略微有點喘。
在淩晨這個時間點,戚玉沒有直接回複,而是關掉手機,無意間扭了下頭,察覺到身旁的慕辰安睜開眼睛,目視前方,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車廂裡如此安靜,他剛剛很有可能清晰聽見了那段語音。
戚玉不怎麼在意他的想法,裹緊身上的大衣,扭頭望向車窗外。
路上車輛稀少,原本預計半個小時的車程,這次減少了七八分鐘的時間。
慕辰安叫代駕開進公寓的地下停車場,戚玉有一瞬茫然,但沒有隨便開口。
代駕將車停穩在車位後,便直接下車離開了。
"代駕就這麼走了?那你該怎麼回去啊?"戚玉偏頭故作關心地問,她心裡提前有了預判。
慕辰安理所當然地說"這麼晚了,當然是住你家啊。"
"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啊?之前我們的關係還很單純的時候,你還主動留我住呢,不記得了嗎?當時你那眼神小心翼翼的,還說,二哥,我隻想讓你好好休息。我今天也沒有彆的意思,將就在你家的沙發上睡一晚不行嗎?"
戚玉始終沒有鬆口,腮幫子一鼓,拒絕得很乾脆"當然不行!"
"不行就算了,我今晚睡車裡,你下車吧。"
戚玉說下就下,絕不跟他廢話。
可她關緊車門後,緊接著另一側的車門打開,慕辰安從車上下來,神情寡冷,沒了剛剛調笑的姿態。
"我送你上樓。"
戚玉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他一眼,懶得再管他。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同一部電梯,轎廂上升,相對無言。
出了電梯後,慕辰安緊跟在戚玉身後,走過一個拐角,往走廊儘頭的邊戶走去。
不久後,戚玉在自家房門前站定,側身提醒他"送到了,你該走了。"
"好。"
慕辰安果斷轉身離開,沒有多餘停留。
見他離去,戚玉輸入密碼拉開門去按玄關的燈,按了兩下沒響應,她微微一愣,心覺糟糕,可能是太久沒有回來,忘記交電費,導致停電了。
當初租房的時候,徐炎說這邊隻能去樓下物業那裡交水電費,可現在樓下隻有保安,半夜物業不上班,她得黑著過上一夜。
另一邊,慕辰安經過拐角的時候,側目往那頭望了一眼,發現戚玉的屋子房門大開,遲遲沒有關上。
他隱隱皺眉,沒有猶豫,重新邁步走過去查看情況。
走到門口,他發現室內一片漆黑,隻有小客廳那邊有人影晃動,正在忙碌著什麼。
"戚玉,怎麼了?"
戚玉打開門是想借著走廊上的光,把地上攤開的行李箱收起來,防止不慎絆腳摔倒。
她沒有料到慕辰安會去而複返。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進門,幾步走到她身邊,看到此情形,心中有了猜測。
"停電了?"
"嗯。"
"要不然跟我回彆墅?那邊住著舒服。"
"不用。"
"哦,那我走了,門記得關緊。"
戚玉的態度有著冷漠的疏離,慕辰安也不想繼續自討沒趣,強行賴在這裡不走,這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她願意在黑暗裡摸索,那不如成全她。
有句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下一瞬,戚玉痛呼一聲,一下跌倒在地上,整個人失意又頹廢。
剛剛她進門後脫了高跟鞋,一時找不到拖鞋,索性光腳踩在地麵上,可在漆黑中摸索時突然踩中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尖銳如刀,疼痛感從她的腳底往上蔓延。
慕辰安還沒有完全走遠,聽見這道聲音,他腳步停下,沉沉呼出一口氣,僅過幾秒,再次果斷轉身回到戚玉的身邊。
沒說多話,彎腰把她從地上抱起,輕輕放在沙發上。
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線往戚玉臉上一掃,發現她眼眶中含著瑩瑩的淚花。
"委屈了?"
"是痛……"
痛到湧出了眼淚。
其實,她心裡也有種自己總是黴運纏身的委屈感。
慕辰安蹙眉,蹲下往她腳底看了眼。
竟然裂開了一道小口子,又伸出手往上輕輕一摸,戚玉又疼又癢,應激地縮回腳。
"彆亂碰!"
他低下頭,注意到指尖上的血痕,接著他打著光轉過身,在地上仔細尋找,最終發現了一個聽裝飲料的拉環。
他撿起拉環,送到她的眼前。
"這就是害你受傷的罪魁禍首。"
"嗯,扔掉吧。"
這個拉環是中午她和小荷吃外賣的時候,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垃圾,當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卻不小心害她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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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傷口不深,僅僅過了一會血已經凝住,應該不需要包紮消毒。
扔掉拉環後,慕辰安坐在沙發邊緣,捉住她的腳踝,細細摩挲那塊皮膚,無可奈何地說道"戚玉,這麼可憐的時候,我留下陪你不好嗎?"
戚玉收了收腿,卻沒躲掉他的控製,她沉默著不說話。
"戚玉,彆對我這麼防備,我也想照顧你,現在困不困?要不要洗漱一下再睡?"
雖然是在問她,但能聽出慕辰安的聲音中極深的疲憊感。
她終於出聲"你留下吧,睡沙發,我自己去洗漱,不用你幫忙。"
"好,謝謝你啊。"
慕辰安禮貌道謝,起身給她找來拖鞋,戚玉從沙發上坐起,穿好拖鞋,用自己的手機打光,慢慢往洗手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