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依然這樣的寒冷。
小小的車廂內,司灼端坐在後座上神遊物外。夜路很黑。除了安靜,便隻剩下冷清。
司灼透過自己的微弱呼吸,嗬出的薄薄熱氣,在車窗上擦出一小塊乾淨的領域出來,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想想曄華,想想接下來的路,想想她在追尋什麼……
落落一直在旁邊念叨著扣了多少學分,還有請假是多麼不容易等等瑣碎的事情。
疲倦席卷而來,司灼聽著落落的叨念,淡然的睡著了。
月色躲進了雲朵後麵,夜晚唯一的亮度也消弭了。
偌大的房間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見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蔓延。
“呼~”
緊閉的窗戶被一雙纖纖玉手給輕易打開,呼嘯的冷風破窗而入。
紅色的高跟鞋優雅地踏上了窗台,足尖輕點便猶如一朵浮雲,輕飄飄地騰空在半空中。
“唰——”
那道倩影上一秒剛穩住身形,房間裡從暗處迅速飛射出來數百根紅繩,齊刷刷地朝著“入侵者”的各個要害位置攻擊而去。
沒道紅繩硬如鋼針,若被刺中,必會當場殞命!
曄萱嫵媚的鳳眸閃過一絲慌亂,她即刻藕臂揮舞,側轉,翻騰,使出強勁的力量來躲避那密密麻麻的紅繩。
可是數量居多,她隻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根本無法前進一步,最後反而被逼退到了窗戶台上,那些紅繩才停了下來了。
“哼!好你個欽月,幫助司灼那個賤人就算了,現在還對我動手!
你到底想怎麼樣!彆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我可以找到你,也可以隨時換了你!”
曄萱怒不可遏地站在窗台上吼道。
冷風將她的黑發吹得上下飛舞,在身後揚起道道好看的弧度。
窗戶被曄萱打開後,原本漆黑的房間裡總算有了一絲能見度。
房間很大,可是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
整間屋子裡被密密麻麻的紅繩包圍住,就如同進了一個蜘蛛洞。
除了不停在牆麵上和地上蠕動的紅繩,沒有任何立腳之地。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欽月此時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袍盤腿坐在床上,臉上依舊戴著一副做工精美,無比邪魅妖冶的麵具。
他聽見曄萱所說的話以後,先是冷笑了兩聲,而笑聲逐漸又演變成了毫無掩飾的嘲笑。
曄萱捏緊了繡拳,眸子微微眯起又睜開,冷聲嗬斥道“你笑什麼?你終究不過一個凡夫俗子,我可是活了千年的!”
不對她言聽計從便罷了,竟然還敢如此嘲笑她!
“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這麼和我說話?嗯?”
欽月微微昂起頭,麵具下那雙勾人心魂的眼眸,迸射出一道寒冷的殺意。
蜘蛛麵對落網的食物,除了戲弄,就是死!
“混賬!你不要太過分!”
曄萱怒目圓瞪,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將欽月扒皮拆骨!
可是礙著欽月滿屋子恐怖的紅繩子,除了咬緊牙關,硬生生將怒火下來之外,並沒有其他可以奏效的辦法。
“你活了千年又怎麼樣?不過是一隻沒人要的女鬼罷了。
若不是你手裡握著另一枚玉石,你覺得我還會搭理你麼?
彆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也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罷了。”
欽月勾唇對著站在窗台之上的曄萱不屑一笑,伸直了雙腿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躺在大床上。
睡袍領口處半敞開,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一股放蕩不羈的味道散發的淋漓儘致。
“沒人要”三個字宛如一把匕首在狠狠地剜著她的心。
傾城的容顏在此時此刻變得格外猙獰,雪白的皮膚隱隱約約地泛起一塊塊黑色的斑點,嫵媚的鳳眸也在轉眼間變成了血紅色。
血紅色的瞳孔,配合著她一身火紅色的長裙和高跟鞋,顯得是那麼妖豔詭異。
“怎麼,還想動手嗎?”
看著曄萱火冒三丈的模樣,欽月輕挑眉毛,笑著問道。
“我來不是要跟你動手打架的。隻是作為合作關係,我有權利知道你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