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裡,天已經黑透了。
薑硯秋提著東西進了葛二家,新修的院子裡仍是擺滿藥材,葛二正蹲在地上收拾整理藥材。
“葛二爺爺好!”她甜甜地喚了一聲。
葛二聽見有人來,他站起來問“丫頭有事?”
見他手裡捏著藥材,薑硯秋直接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
“我來謝謝葛二爺爺前些日子的救治,最近忙忘了,今日才記起,還望葛二爺爺彆見怪才好。”
薑硯秋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是忙忘了這事,有些不應該。
葛二笑了,“不必了,村長已經給過診金。”
逃荒路上診金大約就是半個餅子,或者一個饃饃什麼的。
薑硯秋擺擺手,“那我也得來謝的,二爺爺就彆跟我見外了,就一點點小心意,不是什麼精貴的,說不得來日還得再麻煩您呢!”
葛二的婆娘洪秀珍從屋內出來,恰好聽到這麼一句,嗔怪地瞪了薑硯秋一眼,“你這傻丫頭,哪有人這麼不盼著自己好呢!”
薑硯秋訕笑,禮貌打過招呼後就想逃之夭夭,省得他們又把東西往她懷裡塞。
“我得先回去了,阿珩還在等著我回去煮飯吃呢,二爺爺奶奶再見!”
說完,快步出去了。
“嘿,這丫頭!”
葛二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家婆娘看桌上,“那是小丫頭帶來的東西。”
洪氏打開小麻袋,然後就被嚇得倒吸冷氣。
“這個秋姐兒,還真是個愛花錢的主兒!瞅瞅這豬肉,都有兩斤重了!”
她提著豬肉掂了掂。
葛二眉心突突,“你拿遠點,彆滴在我藥材裡了!”
“嘿,我說你個死老頭,眼裡隻有藥藥藥了嗎?沒瞧見人家秋姐兒給你送的肉嗎?”
“看見了看見了,看見了不也得等我收拾好這些,等你做好了我才能吃嘛!”
洪秀珍真想把手裡的肉給他甩腦門上,整日眼珠子跟粘在草藥上似的,白天上山挖,晚上回來炮製,就差抱著藥爐子睡覺了。
但是,他有時候半夜發癲爬起來,抱著藥爐子在那裡搓藥丸子,彆提有多瘮人了!
洪秀珍沉了沉上浮的氣流,問道,“真要吃了?”
這可是兩斤豬肉!
還有精米和糙米!
葛二頭也不抬,穩如老狗,專心擺弄自己的藥材,“吃啊,難不成你要提著肉還回去?讓全村人都知道她給我們送肉嗎?”
洪秀珍“……”
和你說話,猶如對牛彈琴。
我又不是缺心眼兒的,能大張旗鼓地送回去嗎?
葛二聽著婆娘的氣息變重,輕咳了一下,“咳,行了,去做了吃了,那小丫頭一看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你送回去她下次還得找補回來,白得耽誤那些功夫。”
你有功夫,還不如白日給我翻翻藥材啊!
“這兒還有米呢!”洪秀珍邊說,邊提著東西進去。
葛二應了句,“知道了,我記著呢!”
薑硯秋回去,看到阿弟安好,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阿珩,餓不餓?”
“阿姐回來了,我不餓,中午吃了兩個雞腿呢!”
“那就好,咦,你和人打架了?”
薑硯秋看到他衣服上一屁股乾涸的泥汙,心中的小火苗在騰騰升起。
“沒有打架,就是沒有設防,被陳風推了一把。”
一聽見是陳林氏家的小孩,薑硯秋臉就沉了下來,這一家人沒完沒了了,趕了老的又來小的!
薑硯珩看出阿姐要動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阿姐我也沒有吃虧的,我趁他衝過來時,悄悄伸腳絆了他一跤,把他摔進泥溝裡吃了一嘴的汙泥呢!”
薑硯秋撲哧笑了,轉而又問,“那他吃了虧,不得回家找大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