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硯秋回到馬棚,喂給黑馬早先說好的水,慢慢等著唐瑗檸幾人回來。
那位看守馬棚的小秦此時已經回來,看見她與黑馬的互動,驚愣住了。
見薑硯秋打量著他,他才撓了撓頭,裝傻充愣,“這馬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沒傷著人吧?”
薑硯秋不答反問,“你不知它怎麼來的嗎?這裡不是你看守的嗎?”
小秦一噎,極力掩飾自己的心虛,“一定是它自己混進來了,馬太多,沒注意到。”
薑硯秋也沒拆穿他,弄來這馬,大抵隻是要她知難而退,未必是要傷人。
“那以後可要看仔細了,不然傷了人,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是是是。”小秦應著話,不知為何有點發怵,直覺這個小姑娘怕不是普通的小農女。
什麼樣的小農女,能有本事騎得了這匹祖宗。幸虧今天人沒事,不然他還真得吃瓜落。
其他人陸陸續續地過來,他也轉頭去收管其他馬匹。
薑硯秋等在一旁看著姍姍來遲的唐瑗檸幾人,“來得這麼慢,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誰說本小姐要跑了,本小姐豈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唐瑗檸氣呼呼地跳下馬,直視薑硯秋。
她自然不會說是怕大家看到她的狼狽模樣,才故意拖緩腳步。
薑硯秋做了個請的動作,“那就請唐小姐動作快點,我才好早點回去。”
李雪珍聽了她的話,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你還、還要站這裡監督我們乾活不成?”
寧芙容幫懶馬送回馬棚,也湊了過來,“自然是要盯著的,不然你們賴賬了怎麼辦?”
“你們太過分了!”
“我們怎麼過分了?”
“你們……你們……”李雪珍一時也找不出好的說辭,隻喊道,“你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噢,行吧,那是我們想多了,那就請你們快快動手吧!”安芙蓉捂著嘴笑。
唐瑗檸恨恨地盯著薑硯秋,見她無動於衷,顯然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她拿出帕子捂住口鼻,“你們也把臉遮著,省得熏壞了。”
“不是,檸檸,我們真的要聽她的?”
“不然,你要我出爾反爾?”
唐瑗檸鬱悶得很,又瞥了眼薑硯秋,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幾人。
唐瑗檸隻能硬著頭皮進去找乾活的工具,這可把小秦嚇壞了。
“唐小姐,這可不是你可以乾的活計啊!你還是快快離開吧?”
這要是讓縣丞大人知道了,他腦袋還要不要了?
“你彆管,一旁待著就是!”
小秦見攔不住,隻能在一旁幫著他們幾人。
天老爺喲,有這一群千金小姐在,簡直比他一個人乾活還要累上十倍不止!
薑硯秋麵無表情地看著裡麵的一切。
安芙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要是叫人知道了縣丞之女,鼎鼎大名的才女在這裡鏟馬糞,洗馬棚,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薑硯秋後退幾步,坐到後麵的樹下,“湊那麼近看,你不覺得臭嗎?”還笑得出來。
安芙蓉搓搓鼻子,“是挺臭的哈,薑硯秋,你就不怕縣丞找你麻煩嗎?”
“找我麻煩?是她自己找我賭的,也是她自己輸的,何況這馬也是她自己找來的。”
薑硯秋敲了敲竹筒,本想喝水來著,但是想起來今日用來喂馬了,回頭得換一個新的。
安芙蓉也過去坐在旁邊,“人家有權有勢,要折騰你,哪裡還用什麼道理。”
“在張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應當不敢做什麼的。”
“你怎知張大人就不會偏袒他們,畢竟他們共事了那麼久。”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咯。”
安芙蓉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你還真是勇敢不畏強權。”
薑硯秋“你想多了,平頭百姓怎麼可能不怕呢。隻是如果什麼都要讓著她,那我上這個女學就沒有意義了。”
“也是。”
兩人坐著無聊,安芙蓉就又提起她的親事。
原來到她家幫韓燁提親的是他的兄長韓禮,他原本在外遊曆正往回趕,收到京中傳書,便就近來了玉澤縣。
韓禮是韓相的庶子,在他之上還有一位嫡長子,不幸夭折。如今相府嫡子,隻有韓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