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一聽驚了,“什麼?那個老婆子膽子這麼大,連村長都敢推!”
“還不是因為陳林氏貪圖銀子,把她家的孫女賣給城裡的富戶當小妾,我公爹說她這麼做是在糟蹋咱們村姑娘們的名聲。
大夥兒也跟著勸她,以前逃荒那麼苦的日子都撐下來了,現在有地有糧的,何至於讓好好的姑娘去給人家當妾。
那該死的老潑婦非但不聽勸,還惱羞成怒推了我公爹一把。真是氣死我了!”
薑二嬸子說得胸腔起伏,真是氣狠了。
“那村長爺爺現在怎麼樣了?在哪裡醫治?”
薑奶奶急急說道,“還不知道到底傷哪裡了呢,昨兒個說痛,他還強忍著,以為磕著了,睡一覺會好。誰知今日起來腿腫得比大饅頭還大,都不能下地了。葛二也不在村裡,隻能一大早折騰著把人送去回春堂了,大山走得快,和他媳婦推著板車先去了。”
薑硯秋見她眼圈微紅,顯然是擔心壞了,安慰道,“薑奶奶彆太擔心了,走吧!咱們一同過去看看。”
薑奶奶聞言,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們課業忙,難得休沐也要置辦什麼,還是先去忙吧!我們這邊忙得過來。”
“不妨事的,回春堂離這兒也不遠,費不了多少功夫。”薑硯秋牽著阿珩,率先往回春堂的方向去了。
“秋姐兒,不要去了,聽老婆子的,這天氣冷了藥堂裡得風寒的人多,到處都是病氣,珩哥兒年紀小,你帶他回家去。”薑奶奶拂了拂阿珩的小肩膀,小哥兒越長越招人稀罕了。
“薑奶奶你就彆擔心了,我現在身體壯著呢,才不怕過病氣呢!咱們快走吧!我還挺想村長爺爺和大山叔他們的。”
聽小阿珩這麼說,薑奶奶也不能再拒絕,“好孩子。”
跟在後麵的南枝跑去和候在街尾的陳叔說了一聲,也追去回春堂了。
路上還帶了些點心和熱包子,一起帶了過去。
幾人到回春堂的時候,裡頭鬨哄哄的一片,外麵圍著三三兩兩的人在看熱鬨。
進去才發現在爭執的人,是大山媳婦和陳林氏。
薑硯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衣著光鮮亮麗的陳荷花,她身邊還跟著個小丫鬟。真沒想到幾日不見,她已嫁作人婦,“她們怎麼也在這裡?”
阿珩看到陳林氏額上的傷,“那個惜命鬼應該是來治傷的吧!”
那邊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藥堂的大夫和藥童喊話都沒有聽見。
薑奶奶見狀,撒開步子就往裡麵走,高聲喝道,“好你個陳林氏,昨日把我家老頭推倒摔骨折了,老娘都還沒上門找你算賬呢!今兒個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欺負我兒媳婦!給你臉了是吧!真當我老婆子是死的嗎!”
“你個老婆娘以為巴上了城裡的有錢人,就可以目無王法了嗎?!”
薑奶奶氣勢十足,剛剛還氣焰囂張的陳林氏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陳大媳婦看不過眼,走上前去,陰陽怪氣地說,“婆母你怕她做甚!荷花還在這兒呢!”
陳荷花微抬眼眸,目光飄在她們頭頂上,也不說話,隻任由她們鬨騰。
陳林氏瞅了瞅光鮮亮麗的陳荷花,瞬間來了底氣,她抬了抬圓潤的下巴,老臉上的橫肉抖了抖。
“薑氏,你們彆以為你們是村長就可以仗勢欺人了!昨天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他了而已,能有多大力氣啊!頂多磕了一下,小孩子都沒有這麼脆弱。再說了,他昨兒個還能走著回家,今兒個就跟我說腿折了下不了地,這不是明擺著訛人嘛!”
薑氏被她的潑皮模樣氣得直喘粗氣。
薑大山出來,擋在他娘麵前,“陳大娘,大夫給我爹檢查過了,這傷就是昨日那會兒摔骨折的!你抵賴不了,今日這醫藥費必須你來出!”
“大夫說骨折就骨折啊!我還說是他裝的呢!嘴巴張張就要我五兩銀子,真當我是傻的嗎?”陳林氏雙手叉腰,講得唾沫橫飛。
她的口不擇言,把裡頭的大夫都給氣出來了,“這位老嬸子,你這話可不行亂說了,我們回春堂可是百年老字號,店鋪開設至今,從未誤診過,並且也沒有多收過一文錢的醫藥費。”
藥童也見縫插針,嫌棄地白她一眼,“就是,要不是我們念及你們村民貧寒,這五兩銀子還不夠呢!也不知哪個壞心肝的下手那麼重,分明就是想把人給廢了。”
陳林氏一見藥堂的人都向著村長一家,更惱了,“你小子怎麼說話的呀!開藥堂的了不起啊!一個小藥童就敢胡說八道。”
大夫瞪了藥童一眼,“閉嘴。做好你的事,不許碎舌根。”
藥童“哦”了一聲,過去矮榻那邊給薑村長擦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