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秦梓牧被罰的消息也傳到了唐家人的耳中。
這天剛下學,唐家的小丫鬟就急急進來接人,並告知了唐瑗檸這件事。
“小姐,奴婢一聽見消息就跑來找你了。你說現在怎麼辦啊?三公子要是不受秦家重視了,明年你及笄後嫁過去,豈不是也要跟著受委屈?”
小丫鬟越說越著急,因為她也是要跟著陪嫁過去的,若是小姐過不好,那她也甭想有好日子過了。
關於這個,唐瑗檸倒是沒那麼擔心,她相信以秦梓牧的才華,一定可以重獲秦老爺的信任。
畢竟秦梓牧深得秦老爺的器重也不是一日兩日,如今隻不過是正當氣頭上。
隻是一想到這事發生得突然,她又覺得氣悶,“這事一定和薑硯秋脫不了乾係,我們前頭才找了她,後腳梓牧哥哥就出了事情。不行,我要去找她問清楚!”
唐瑗檸急衝衝地跑去追薑硯秋。
薑硯秋平日來去學堂的時間都比較固定,來得不早不晚的,也就比夫子早到一盞茶的時間。
回去也是一刻不耽誤,隻要夫子說下課,沒事再絆著她,她收拾好東西就會立馬走人。
今日也是一樣,一下學,學堂裡就沒了她的蹤影。
唐瑗檸剛拐進庭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院中緩步行走著。
“薑硯秋,你給我站住!”
然而,一聲嬌喝並未讓前麵的人停下步伐,唐瑗檸隻好邁步跑了上去。
聽到逐漸靠近的聲響,薑硯秋側身看去,隻見唐瑗檸氣衝衝地撞上來。
許是跑得急,加上夜裡微雪薄霜經過一上午的融化,此時地上濕濘,她腳下打滑,有些收勢不及。
眼見就要被她拉扯上,薑硯秋趕緊又是側身一避。
砰!
來不及驚呼的唐瑗檸,什麼都沒抓著,華麗麗地摔了個大馬趴。
見此,薑硯秋輕輕撫著胸口,佯裝驚嚇,“唐大小姐,你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情找我?還給我行如此大禮。大庭廣眾的,這樣多不好啊!”
“小姐,小姐……”後頭追著的小丫鬟驚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手忙腳亂地把人攙扶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
唐瑗檸這一跤摔得,一襲青色夾襖沾了一身泥不說,口中還吞了一口泥,根本無法開口說話,真是好不狼狽。
“呸呸呸!”
“小姐,注意點,好些人看著呢!”小丫鬟輕聲提醒,用身體遮擋住她的不雅動作。
唐瑗檸有氣不能發,好不容易用帕子擦乾淨,起身怒瞪薑硯秋,“你是不是故意的?”
薑硯秋不置可否,隻問,“找我什麼事?”
唐瑗檸氣鼓鼓地指著地上的泥坑,“薑硯秋,你是不是聽見了我喊你,所以故意往這邊走的。”
薑硯秋靜靜地看著她,明眸裡流轉著愉悅的光芒,唐大小姐摔一跤變聰明了呢!
不過,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呢,她當然不會傻傻地認了。
“唐大小姐這話說的,誰人背後長眼睛呢?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你追上來就是想推我的啊!”
“你胡說,我家小姐隻是想找你問點事而已,何時要推你了。”
小丫鬟急急爭辯,這個野丫頭害得小姐摔跤,還敢倒打一耙,真是氣死人了!
薑硯秋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們,“那你跑得也太急了吧?說吧!問什麼事情?”
小丫鬟看看周圍都駐足下來的人,小臉忽然就一陣熱意,“問…問……”
“問什麼?快點哦,我還急著回去吃飯呢!”薑硯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唐瑗檸她們哪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她未婚夫君被責罰的事情,囁嚅老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正當這時,一道嚴厲的嗬斥聲傳入人群,“你們在乾什麼?!”
薑硯秋朝著來人恭敬行禮,“夫子!”
其他人也行禮,“夫子!”
“發生了何事?”郭夫子望見被圍在中間的兩三人,其中一個一身狼狽,還是自己班上的學子,神色越發不悅。
又是唐家這位。
以前還對她寄予了厚望,誰知這一年儘知道挑事,不務正業。
見夫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薑硯秋言簡意賅地回答,“地上濕滑,唐學子走太急,不慎摔跤。”
夫子皺眉,“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回家換衣,大庭廣眾的,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學生知道了。”唐瑗檸不情不願地說,又瞪了薑硯秋一眼,哼!你給我等著!
薑硯秋無辜地眨眨眼,禮貌地與夫子行過禮,之後便和大家一起徑直往大門行去,回家了。
步入巷子裡,還沒到家門口呢,遠遠地就聽見那邊一片鬨哄哄的。
“怎麼了這是?”
怎麼還聽見了南枝與人吵架的聲音?莫非有人來家裡鬨事?
另一道聲音聽著比她還要潑辣幾分,不過陌生得很,應當是不認識的人。
薑硯秋疾步往家趕去。
隻聽得南枝正扯著嗓子與對麵的人嚷嚷,“大娘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什麼妖樹?這是我家風水好,我家的樹才長得好!你不懂就不要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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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誰家海棠還開得這麼妖豔!還說不是妖樹!趕緊給我砍掉,不然回頭破了我家風水福氣,老娘跟你們沒完!……”
南枝對麵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容顏秀麗,著裝也得體大方,如果不開口大聲喊話的話,也是一位十足的美人。
“這是怎麼了?”
薑硯秋大約聽懂了兩人是因為什麼事情爭執了,上前又問了一句。
那位婦人扭頭看她,精明老練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來人,“你是這家的人?”
“對,這裡是我家,不知這位嬸子是為了何事鬨成這樣?”
婦人狐疑地看著她,“和你說,你能當家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