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亂的腳步聲漸漸接近,驚動了周邊休憩的夫人小姐,好奇跟著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打聽之下,才知原來是唐夫人丟了貴重物品。什麼賊人這麼膽大,竟敢偷到縣丞夫人頭上?
“夫人,就是這裡了。”領路的小丫鬟停在房門前。
張夫人狐疑問道,“你確定?”
小丫鬟低下頭,認真回道,“應該是的,先前瞧見那身影鬼鬼祟祟地從唐夫人房內出來,奴婢覺得疑惑,便多看了幾眼,見她往這邊來的。奴婢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沒想到回去就聽說唐夫人丟了貴重物品。”
張夫人聽了皺眉,她與幾位夫人方才在花廳喝茶,誰知丫鬟忽然來報,唐夫人的東西不見了。這才不得不跟著過來查看情況。
她微微頷首。
小丫鬟上前敲門,“開門!開門!”
裡麵沒有半點響聲,張夫人疑惑,“這裡麵是何人在休憩?”
那個引路的小丫鬟欲言又止。
張夫人最見不得彆人在她麵前做這種欲蓋彌彰之事,不怒自威“說吧!”
小丫鬟頭低得更低了,小聲說著,“瞧著衣裳花色,像是……像是那位薑姑娘。”
“是她?”張夫人腦中浮現起那個不卑不亢的小丫頭,第一反應就覺得那丫頭落落大方,不可能會乾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阿芮順著夫人的意思問話,“奴婢記得薑姑娘不是安排在這個院落的,怎麼會出現在此?”
靠近夫人這邊的院落房間,都是安排給有家世身份的幾位夫人小姐,斷沒有隨意將沒有身份背景的丫頭帶進來衝撞她們的。
小丫鬟依舊低著頭,“興許是走錯院子了吧!”
阿芮可不好糊弄,“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如何走錯?”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興許那邊沒有房間了,她就往這裡來了。”
小丫鬟弱弱辯解,她被阿芮問得手心都沁出汗了。
這時,跟在唐瑗檸身邊的貼身丫鬟不滿出聲,“不管怎麼樣,先找到我們家夫人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對啊!那套金鑲玉頭麵可是我夫人娘家大哥剛從京城送來的,價值好幾千兩銀子呢!”扶著唐夫人的丫鬟也焦急地附和著。
一聽說丟了這麼貴重的東西,看熱鬨的也跟著著急起來,“進去看看吧!萬一真是賊人,可不能姑息啊!”
她們來的時候都帶了備用衣裳,與之相映的不同頭麵,準備晚宴時換的。
要是真有賊人盯上,豈不危險,所以都紛紛要求開門進去查看清楚。
但是張夫人沒有開口,小丫鬟不敢擅自開門。
於是,唐夫人自己上前去推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青天白日的也敢在冬日宴上行此偷雞摸狗之事,簡直有辱斯文、品行敗壞!”
張夫人麵色不虞,卻也沒有多加阻攔,遺失貴重物品,這事還是要弄清楚為好,不然對誰都不好。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門並沒有栓上,一推就開了。
眾人進屋,看到兩位姑娘正趴在桌上酣睡。
“這麼大動靜還能睡得這麼踏實。”
不知是誰輕笑一聲,後麵那句「鄉下孩子就是好養活」的話雖未出口,但是大家也聽懂了話中的鄙夷。
“阿芮,去把人喚醒。”張夫人冷聲吩咐,她已經從兩人的發飾衣著看出,正是薑硯秋主仆二人。
阿芮領命過去,喚了幾聲,沒叫醒人,差點將軟綿無力的南枝搖倒在地,才發覺出異樣。
“夫人,她們好像中藥了。”阿芮說完,環視四周,發現了旁邊小櫃上的香爐,還在飄著細煙。
“不好,還有迷香!”
話音剛落,阿芮率先倒地,一大群人大驚失色要往外走!
但是緊跟著,她們也噗通噗通,倒了一片。
裝昏的薑硯秋聽著砰砰的響聲,都替她們覺得肉疼。
一道身影悄然進入房中,門又“吱呀”一聲合上了。
“主子,接下來怎麼做?”
聽到沈黎的聲音,薑硯秋起身伸了個懶腰,看看一地的人,走到唐夫人身邊停下,“又是她安排的好事吧?”
沈黎“是,她的那位嬤嬤,正在送那個引你們過來的丫鬟離開。”
薑硯秋又看了眼地上,那個嬤嬤沒有跟過來啊,“那正好!”
兩人低聲耳語了幾句之後,她從自己袖間拿出那套金鑲玉梅花頭麵,交給沈黎,“放去她房中吧!”
本來想著今日避過這事就算了,她也懶得去理會她們。
可是唐夫人在門口時說的話,著實氣人。
有辱斯文、品行敗壞。
好個縣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