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身形好看,所有衣裳都挑的極襯身材。自然避開身形臃腫的厚襖,倒在及雪地裡瑟瑟發抖。
她以為自己要凍死之際。
遇見了許時芸。
年輕的尚未及笄的許時芸。
那時的許氏明媚陽光,眉宇間滿是幸福的淺笑。她坐在高大華麗的馬車中,身邊奴仆婆子無數。
明明時隔多年,裴氏卻將這一幕記得極其深刻。
那時的許氏還未及笄,她看到自己倒在雪地中,慌忙喊道:“大哥,停車,雪地裡有人。”
為首的騎馬男子大抵是許意霆。
許時芸想跳下馬車,男子攔住她,滿是不讚同道:“雪地涼,不許下來。到時候留下病根可怎麼是好。自幼你就體弱,你若生病,娘眼睛都要哭瞎。”
他命人給自己灌了熱水,懷裡塞了個湯婆子,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
剛睜開眼,便瞧見許意霆高大俊俏的身影。
許意霆或許感覺到她的目光,眉頭輕皺,便不肯再靠近。
“這位妹妹,大雪天不能出行,你今兒差點丟命。幸好遇到我。”少女輕輕捂著嘴,端莊的坐在馬車上,一看便被保護的極好,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
裴氏抿了抿唇,眼眶通紅。
“這位小姐,您家中富貴,我比不得的。我生來父親早死,母親改嫁,哪有這樣的餘錢。這次進京,也是為了投靠親戚,寄人籬下的住著。”裴氏擦了擦眼角。
許時芸霎時紅了眼睛。
“對對對不起,這位妹妹,是芸娘不對。”她慌亂的解釋。
“大哥,我們帶她一起進京吧?”
“橫豎,芸娘的馬車大,再多個妹妹並不擁擠。大哥……拜托你啦……這個雪天,她會凍死的。她多可憐啊……幫幫她吧。”許時芸紅著眼睛。
“爹死娘改嫁,還要寄人籬下。”
“要不,給她尋個好差事?女人能賺錢,便有立身的本事。”許時芸對人寬厚,見她窘迫,便熱情開口。
裴氏偷偷瞥了眼馬車,即便還未靠近,她就能感覺到暖意。
銀絲炭點著,還有個小爐子咕咚咕咚煮著奶,裡麵有紅棗桂圓的味道,空氣中都是香甜的氣息。
還烤著板栗花生,正發出哢擦哢擦的開裂聲。
真幸福啊。
若是自己能坐在馬車中,那該多好啊。同時心中又閃過一抹怨毒,憑什麼她那般好命?
仿佛天下間的一切好事,都被她占據。
裴氏捏了捏指尖。
“姣姣也是良家女子,姑娘莫要輕賤於我。瞧著姑娘也不是真心幫我,無非是看不起我罷了。”裴姣姣悶聲道。
許時芸一怔:“靠自己的雙手堂堂正正賺錢,怎是輕賤?”
許意霆冷淡的瞥裴姣姣一眼。
“我不想妹妹傷心,原不想戳穿你。可你萬不該騙我妹妹同情,騙她愧疚之心。”
“你窮苦?我可看不出來。”
“一套棉衣幾錢銀子。可你身上的料子是蜀繡,一尺便要好幾兩。這種料子不保暖,但好看。你甚至精心給衣裳搭了配飾。”
“這算什麼窮苦?”許意霆滿臉嘲諷。
許意霆戳了戳妹妹腦袋:“你啊你,人家就差讓你給些銀錢!!都算計到你腦袋上了!”
“你無非是想仗著好身姿,在京城某個好人家。你算計彆人也就罷了,竟算計到我妹妹頭上!我看你是找死!”許意霆眼神猛地一冷。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想謀求好的未來,很正常。
可芸娘好心幫她,她竟算計芸娘的真心!
許意霆原想將她捎到京城便是,可見她竟開始算計妹妹,哪裡肯乾。
“將她扔下去。”
“心術不正,當心帶壞芸娘。”
侍從直接將她扔下馬車。
那一日的屈辱,她至今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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