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師，我跟你說，我不離婚。我要是跟他離婚了，我死後都不知道要被埋哪裡啊。你也是女人，你懂我的苦對不對？”
女人捂著臉，暴風哭泣，那個的哭喊聲震耳欲聾，縈繞在會客室，久久不散。
宋淼用手輕輕拍了拍桌子，示意她安靜一下，然後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了她手邊：“陳靜女士，你的處境，我懂。你冷靜冷靜，我們好好聊聊。”
“隻要我不同意離婚，是不是就是離不了？宋律師，不要離婚，我不想離婚。”陳靜死死抓著宋淼的手，十分激動地說：“宋律師，我四十歲了，我真的離不了他啊。”
宋淼看著這個激動的當事人，歎了一口氣說：“陳靜女士，原告已經是第三次起訴離婚了，沒有什麼特彆情形的話，法院這次大概率會準予離婚了。”
陳靜站起身來，很用力敲著會議室的桌子，說：“我說了，我不離婚，你聽不到嗎？你去跟法官說，我不離婚，你一定要給贏官司，我絕對不離婚，我不能死了沒有祠堂進。”
一邊說，一邊暴走，瘋狂拍桌子，丟東西。
發泄完之後，陳靜忽然跪了下來，抱著宋淼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宋律師，我求求你了。你是華城最厲害的離婚律師，你幫我保住我的婚姻好不好？我不年輕了，我又不能生孩子，我離了婚就沒辦法再結婚，我死了真就是沒有祠堂進了。”
封建思想。
宋淼心裡是感慨，麵上不顯。
她先把人扶了起來，秉著認真的態度跟她說：“陳靜女士，第三次離婚，基本上法院會視為你們夫妻感情已經破裂，且沒有和好的可能。我作為你的法援律師，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先生的房車都是婚前財產，如果硬打官司，我這邊不能保證給你爭取到太多的財產。所以，我建議你考慮一下法院組織的調解。”
這個話，不知道觸動了陳靜哪根神經，她抓起眼前那杯水，潑向了宋淼。
“宋淼，我是你的當事人，我都這麼求你了，你還是不管我。你不配做律師，我要去司法局投訴你。你見錢眼開，因為我沒有給你律師費，所以你不好好幫我辦案。”
那個尖銳聲音，是響徹了整個會客室。她抓著桌麵的花瓶，狠狠摔在了地上。
律所很多人都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一窩蜂打開門，衝了進來。
看到那個滿地的狼藉，以及頭發跟襯衣有些濕的宋淼，行政皺著眉頭問：“宋律，要報警嗎？”
“不用。”宋淼擺擺手，抓了幾張紙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漬。
她望向門口那堆律師，問：“陳女士的離婚案子我不做了，你們有人能做不？除了法律援助處給的補貼，我個人另外給五千。”
外麵的那些律師整齊劃一搖頭，其中不少是缺案子的新執業律師跟授薪律師。
因為，陳靜是一個瘋子，華城誰做她的案子，誰倒黴。因為，一不如意，就是各種投訴。
宋淼因為是華城赫赫有名的離婚案子專辦律師，陳靜在法援處撒潑打滾，逼著指定宋淼。
要不然，她也不會接。
眼瞅著沒人接，宋淼隻能跟陳靜說：“陳靜女士，我們所沒有律師願意接這個案子，要不你跟法律援助處那邊反應，說你不想要我代理，讓那邊給你重新指定彆的律師。”
陳靜一開始是嚷嚷著要換代理人，現在看沒有人願意接她的案子，癱坐在了地上。
她一邊拍著大腿，一邊撒潑：“我不管，我的案子在你們華鼎，你們就得負責到底。宋淼，你要是不給我找個代理人，我不會解除委托。我還要去投訴你見錢眼開，欺負我這個指派過來的苦命當事人。”
那個哭喊聲很大，驚動了江知遠跟顧嘯天。
他們停下來聊著的事情，從辦公室裡麵就是看到了這一幕——混亂的律所。遍地的狼藉，以及在地上打滾的當事人，還有身上水跡未乾的宋淼。
顧嘯天的臉，皺眉到都起褶子了。
江知遠千裡追妻，為了追前女友，都肯來他律所做一個高級合夥人了。這來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宋淼被欺負的畫麵，這事，想想就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