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平時透亮,也因為過於透明,整個夜幕都成為了背景板。
秦素盯著自己,微微伸出手晃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做出各種動作。
加班或許也就這點好處了,可以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在公司自娛自樂。秦素對著鏡子又做了幾個伸展的動作,算是久坐的運動。
等秦素重新回到工位前工作,心情好像也被整理好了。
不就是工作麼,隻要看看資料就好了,做好充分準備就算是商悅溪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可一旦想到祁寒謹和商悅溪的婚禮提前,秦素心裡就好像有個倒計時一直在滴滴答答地響,提醒她要抓緊時間。
秦素索性打開一個空白文檔,輕輕敲下“婚禮”兩個字。
方方正正的字,映入秦素眼中,逐漸縮成兩個小小的黑色方塊。
可等秦素回過神來重新盯著那兩個字,卻又覺得它們變成了兩個小怪獸,對她張牙舞爪。
祁家,秦素去過。商家,秦素更是熟悉。
但是這兩個家族放在一起,卻總給秦素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畢竟商悅溪這個人還算年輕氣盛,眼底也揉不進沙子,祁寒謹是個帶著孩子的人,祁子安甚至都那麼大了。
兩家到底是談成怎樣的條件,才能讓商悅溪同意和祁寒謹結婚?
不過轉念想到祁寒謹自身條件也算優越,除了有個孩子外沒什麼不好,秦素也忽然能理解了。
“你們兩個真的能結婚麼?”
秦素低聲呢喃著。
秦素忽然回憶起很多年前,在學校時,有個男孩子喜歡自己。
那個男孩子是學霸類型,皮膚白,高高瘦瘦,幾乎是大部分少女讀書時期幻想過的理想型。
少年對秦素的表白是無聲的,隻是問秦素有沒有什麼不懂的題可以給她講解。
但是偏偏這樣的事,在商悅溪看來也是不能被容忍的。
商悅溪自己不算對少年有好感,她雖然欺負彆人,但很少因為男人。她隻是單純的看不慣一些人,不論男女。
秦素和趙明月是不幸被選中的人而已。
那個喜歡秦素的少年,在某日放學路上被商悅溪的幾個小跟班圍毆,放話表示,不要再接近商從素。
後來少年再也沒和商從素說過話,就連不小心打個照麵都是急匆匆彆開視線……
回憶到此,秦素心底其實有種酸澀的悲涼。
其實當初她是感動的。從小在商家畏畏縮縮地長大,商從素雖然漂亮,可氣質卻是破碎的,走路也喜歡低著頭,因此從來不覺得有人會認真看看她。
少年知難而退,旁人並不能指責什麼,畢竟那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人,一腔孤勇要為喜歡的少女披荊斬棘的人又有多少個?
更何況如果那樣,少年要對付的就是整個商家。
秦素一點也不怪他,甚至也不覺得惋惜,隻是很容易想起商悅溪的惡意。
這麼多年,那惡意還像夜幕傾倒在玻璃窗上一樣死死壓住秦素。
揮之不去的夢魘,附著在窗外冷眼旁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