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求撞個大運。
明洛忽的就心安了,人不是寄希望於她,而是滿長安甚至滿天下尋醫求藥,大概率沒少燒香拜佛,最好什麼時候菩薩顯靈,藥到病除。
長孫府距延福坊並不算遠,又有車馬代步,頃刻功夫明洛便見窗外景致一轉,由街景變成了園林景觀。
“宋醫師,這邊請。”婦人在府中很有頭臉,一路過去不是側身避讓的,便是低頭問安的。
乃至明洛也提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對她謙和禮貌的言辭回以謹慎的敬意。
老夫人住在日頭極好的一處院落,還未進門便聞見一縷似有若無的檀香,明洛不由得想起長孫皇後的小名,看來信佛是打小耳濡目染的養成習慣。
“臻姑姑,老夫人一覺起來尋不著你,急得很呢。”有婢女落落大方地迎上來。
臻姑姑眉眼淡然,稍稍點了點頭。
隻是明洛隨在她身後,分明能感受到步子略微快了幾分。
“這娘子緣何覆麵?”婢女旋即注意到了臻姑姑領的明洛,狀似無心地發問。
臻姑姑瞥她一眼,又回看明洛道:“這是為老夫人治病的宋醫師。”
明洛隻在眼裡滴了點笑意,點頭以作示意。
她很快按著流程請脈問診。
簡而言之,高老夫人得的就是最常見的老年病,心腦血管方麵的慢性病,隨著季節氣候時好時壞,中藥有啥用呢?
中醫能調理人的氣血體質,但可沒法往人的血管裡裝一個支架。
“小娘子怎的不落筆?”
臻姑姑皺眉看她,事關自家老夫人,難免帶了點急切之意。
明洛深吸口氣,據實相告,表明自身醫術淺陋,無對症之藥,至於其他調理的藥方,想來宮中醫師開的更為名貴上乘,她便不多獻醜了。
一直閉目養神的老夫人聞言微微張眼,歎息著笑:“倒是個實誠孩子,沒學那些沽名釣譽的老家夥,撚著胡子想上半天,最後留下張又長又臭的方子,等藥煎上來,苦死我老婆子了。”
長孫家想撞大運,四處請醫為的就是萬分之一的可能。
那就可憐了高老夫人,時不時喝一碗晦澀卻無用的苦藥。
還得安慰自己良藥苦口。
“今年冬日不算太冷,且我觀您呼吸氣色,想來並不畏冷,反而初春時節,氣候轉換加上倒春寒,或許於您比較厲害。”明洛見老夫人開口,不免挺了挺背脊,認真相詢。
臻姑姑反應極快,大有意外之色,頷首道:“確實如此,醫師還有其他指教嗎?”
“老夫人早起是否容易暈眩?得在床邊坐一會才能慢慢寰轉?”明洛基本可以斷定以高老夫人的年紀,三高裡的高血壓大概率逃不了。
臻姑姑這回沒有掩飾地驚喜道:“如醫師所言,可有應對的法子?”
能治高血壓的中藥……
怎麼說呢。
明洛自有一堆方子。
但她觀老夫人的形容模樣,基本是常年高血壓帶來的心血管受壓迫,已經嚴重到影響心肺臟器了……
“娘子不妨直言,老婆子見慣形形色色的郎中醫師,聽慣各種真心假意的說辭言語,這當中……”高老夫人勉力撐起身子,在婢女和婦人的攙扶下慢慢坐好。
“這其中女子身份的,連一隻手都數不滿。你還是年紀最小的。”臻姑姑緊接著補上了自家老夫人的話。
明洛訕訕一笑,很是尷尬。
不怪她走哪兒都招人眼球,哪怕在軍中將自己整得烏漆嘛黑,可一旦女子身份暴露,各種目光打量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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