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裡可有異常?”宋懷恩披星戴月而歸,走到書房門口解下肩上的鶴氅,慕白接過來衣服,神色猶豫不決。
他不想讓宋懷恩再因內債瑣事煩心,堅定地搖搖頭。
“她又出幺蛾子了?”
從宋懷恩無可奈何的語氣中,慕白就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沒有,是如夫人手底下的丫鬟對大夫人不敬,大夫人宅心仁厚……”
頭頂傳來的冷笑聲,打斷了慕白的話。
除了冷笑聲,宋懷恩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示,慕白硬著頭皮接著說:“大夫人宅心仁厚沒跟那賤婢計較,還賞了丫鬟一對紅寶石耳墜,還說……”
“還說那丫鬟頗有姿色。”剩下的話,慕白是萬萬不敢說的,林鶯時說要提拔菊蕊給宋懷恩當通房丫鬟。
“退下吧。”宋懷恩揮揮手,隻要林鶯時不出去偷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處理完要緊的文書,已經是三更天了,留給他睡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今天太累了,也懶得鋪床,挑開床幔,看到女人靠裡側熟睡,外麵空出來不少地方,輕手輕腳地脫了鞋,打算將就一晚上。
反正天不亮他就要去上朝,林鶯時要睡到日上三竿,隻要不出意外的話,就不會被發現。
一次的冒險換來了長時間的安逸,甚至趁著林鶯時熟睡,他還可以趁機拉拉小手,摸摸小臉。
至於其他的,宋懷恩就不敢奢求了,就這麼靜靜地守著她也挺好的,這是藏在他心底隱秘的竊喜。
燭火搖曳,男人假模假式鋪床架屏風,賊溜溜的眼睛一直透著屏風看向林鶯時的位置,以前這個時候,她早就進入夢鄉了,該不會察覺到什麼異樣了吧?
“你怎麼了?”他主動出擊。
“沒錢了。”
“哦。”男人顯然沒有深入聊天的打算。
話題結束得如此乾脆利索,林鶯時腹誹:這是嫁了個什麼玩意。
“我打算做生意。”
“我沒錢。”做生意需要本錢,他害怕林鶯時張口跟他借錢。
林鶯時翻了個大白眼,他沒錢,鬼都不信,她也沒打算問宋懷恩要錢,可男人的態度真令她宮寒。
“我打算做無本的買賣。”她知道自己懶散的性子,根本不適合做長久買賣,就適合做一錘子買賣。
盛京城什麼都不過,就世家門閥多,一個個可都是富得流油,要是她能從門閥身上敲詐錢財……
想著想著林鶯時嘿嘿嘿笑出了聲。
“你彆亂來,你要多少錢我給你。”聽她不懷好意的笑聲,宋懷恩後脖頸發涼,現在兩個人是夫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要是林鶯時犯下什麼彌天大錯,他這個當夫君的難辭其咎。
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你的錢乾淨嗎?”
宋懷恩眸色頓了頓,他一直節儉度日就是怕林鶯時誤會他,林鶯時本來就對他心有芥蒂,要是他在鋪張浪費,肯定把她越推越遠。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十惡不赦,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林鶯時躺到床上閉眼假寐,顯然是不想聽男人扯犢子,宋懷恩要是君子的話,那小人不就滅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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