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珠笑出聲，她家姑娘也太會罵了。
而且這句話完全是把張麗燕架在火堆上烤，如果她真的跟宋懷恩單獨交談就等於是默認了苟合的事實。
如果倆人不單獨交談，張麗燕就白折騰了。
“閉嘴。”宋懷恩冷漠出聲，“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林鶯時果然不說話了，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好似在跟心上人耍小性子。
張麗燕心裡咯噔一下，倆人該不會真的勾搭上了吧？要不然兩人怎麼會同時出現在寒山寺，廂房還是挨著的。
誰知道夜深人靜之後，倆人會不會翻窗而出，抵死纏綿。
一想到這裡張麗燕就恨得牙癢癢，她是不想嫁給宋懷恩，可也不想宋懷恩這塊肥肉便宜其他的女人，她要是三年之內找不到自己的正緣，最後還需要宋懷恩給她兜底呢。
這才幾天，宋懷恩就有了新歡，她絕對不允許。
“子期，你還記得跟我承諾過什麼嗎？”
張麗燕麵露悲戚，可沈月殊卻比張麗燕還要悲傷，她好像知道宋懷恩為什麼喜歡林鶯時了。
一個光彩熠熠的女人動不動對他擠眉弄眼，鮮活而生動，狡黠似小狐狸，宋懷恩又是一個年輕氣盛的男人，時間長了當然遭不住，
淪陷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子期……”林鶯時捏著嗓子，學著張麗燕矯揉造作的嗓音開口。
突然感覺胳膊上被人狠狠擰了一下。
沈月殊冷著一張臉：“好好說話。”
“哦。”林鶯時重新坐回到太師椅上，繼續看戲。
“子期，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一直忙家裡的事情疏忽了你，可我娘亡故之後，我爹憂思成疾，大病一場，實在是騰不開來手，我對你的真心可鑒日月。”舉著四根手指，對天發誓。
跳珠癟癟嘴，張家二姑娘還真是屬蓮藕的，滿肚子的心眼。
她說的這番話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可無形中也把宋懷恩的路給堵死了。
要是宋懷恩真的因為守孝跟張麗燕互生嫌隙，肯定會被千夫所指，自古以來都是百善孝為先，張麗燕作為未出閣的女兒，侍奉雙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張麗燕這邊又是哭又是發誓的，可宋懷恩絲毫不為所動，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切，張麗燕有點演不下去了。
寒山寺的鐘聲響起，釋放出該用午膳的信號。
也不知道張麗燕用了什麼法子，午膳後慧空主持就把她安排在宋懷恩的隔壁。
要不說冤家路窄，林鶯時從茅房出來都能跟張麗燕撞上，她有理由懷疑張麗燕就是守株待兔，故意找她麻煩。
“你一個罪臣之女，拿什麼跟我爭？”
“說你蠢，你還真配合，盛京城的世家大族的確講究門當戶對那一套，無非就是想珠聯璧合，來鞏固家族的地位，可宋懷恩可不一樣，他位極人臣，根本不需要借勢？所以我是罪臣之女，還是太傅之女對他來說壓根沒有區彆，或許正是罪臣之女的身份，才會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張麗燕承認她說得有幾分道理，眸子閃了閃計上心來：“林鶯時，太傅府被抄家，舉家流放，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都是宋懷恩，你要是跟宋懷恩在一起，跟認賊作父有什麼區彆，你對得起你爹和你剛直不阿的祖父嗎？”
如果林鶯時還是那個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說不定還真的會被她說服，可她不是原身，她是一個為了活命不惜一切的女人。
“張姑娘，我可真羨慕你，一大把年紀了還能這麼單純，什麼尊嚴，名譽，體麵都是屬於上等人的，我都能從野狗嘴裡摳出來一個發餿的窩窩頭，也能對著耋耄老者寬衣解帶，你記得我還會介意認賊作父這種事情嗎？”
她用拐杖撐著地：“我想往上爬，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普天之下，宋懷恩就是最好的梯子，擋我者死。”她嘴角還勾著玩味的笑意，眼底一片陰狠。
“怕了？不想死的話就離宋懷恩遠一點。”
“你做夢，我和他早有婚約在身，太後娘娘的賜婚懿旨還在我家祠堂供著呢。”張麗燕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要臉，光明正大地搶有婦之夫。
“那又如何，反正你現在在守孝，就算真的能成婚也是三年之後的事情了。”林鶯時嘖嘖嘴，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三年的時間呢，要是我和宋懷恩努努力，搞不好三年能抱倆，宋懷恩說了，忠勤伯府人丁單薄，開枝散葉的擔子可不輕。”
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炫耀：“可咱們女人的天職就是開枝散葉，綿延子嗣，你不生有的是人生，母憑子貴，我要用孩子套牢他，讓他沒時間去找外麵的那些不三不四，不知檢點的鶯鶯燕燕。“她要在生孩子的賽道上卷起來。
張麗燕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的名字裡就帶了一個“燕”字，這賤人還有臉罵她不三不四，不知檢點。
“你不要臉。”
“要臉？要臉怎麼跟宋懷恩生孩子？我還打算生十個八個呢。”林鶯時信口胡說八道，反正吹牛皮又不用上稅，而且又不是真的生孩子，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一方麵能刺激到張麗燕，讓她產生危機意識，從而去纏著宋懷恩，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上眼藥：“也不知道宋懷恩喜歡男孩還是喜歡女孩，乾脆各生五個好了，老大就叫……”
“你做夢。”
林鶯時暗自慶幸還好張麗燕打斷了她的話，要不然她還要費心取名字，她這個人最討厭動腦子了，尤其是給一個壓根不可能存在的小嬰孩取名字，她頭發分叉，不適合孕育小生命。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有誌者事竟成，我一定會夢想成真的。“
“你彆自欺欺人了，宋懷恩跟你隻不過是逢場作戲，他喜歡的是我，他從沒送過你什麼像樣的東西吧？可他對我可很大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是整箱整箱的往我院子裡抬……”
繞是她說得再天花亂墜，林鶯時直接一招斃敵：“現在還送嗎？誰還沒有年輕氣盛，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我能理解他，浪子回頭就好，他現在的錢都留著給我還有以後的孩子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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