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茶碗上麵有刻字,就連翹頭案上麵的兩隻抱月瓶上麵也有字,她繞著屋子轉了一圈,不放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嘴角還掛著笑意,看起來陰惻惻的,像是被什麼精怪附身了。
疾風突然想起死不瞑目的喬氏,不會是被喬氏的冤魂附身了吧?他喃喃自語了一句:“要不是準備一盆黑狗血。”
林鶯時翻了個大白眼:“我可不需要黑狗血,宋端公說不定需要,人家為了張家二姑娘可是能拋頭顱,灑熱血。”
她坐回來繼續品茶,一般大戶人家害怕丫鬟仆人手腳不乾淨把府裡的金銀器物偷偷拿出去賣錢,都會提前在器物上刻字。
這間屋子裡十有八九的東西都是首輔府的私物,出現在尚書府自然不可能是張麗燕一樣一樣偷回來的,想必是宋懷恩為博美人一笑,傾囊相授。
還真是一片癡心在玉壺。
“她又發什麼瘋?”宋懷恩看向疾風,這家夥跟林鶯形影不離,說不定能知道點什麼。
“我也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猜不透。”
林鶯時特意選了一個離蓮心居比較遠的院子。
“呦嗬,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會住在蓮心居呢,好睹物思人。”
“我要是真的在乎她,就不會由著你把她趕出去了。”宋懷恩關上門,自顧自地開始解外麵的大衫。
“那可說不好,說不定你是在欲擒故縱,趁她零落成泥之際,然後將她高高舉起,讓她對你心存感激,一輩子都離不開你。”
宋懷恩笑了笑,把貼裡搭在衣帽架上:“以後少看點亂七八糟的話本子。”
他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坐在床上,微微偏頭看她:“我已經娶你為妻,又如何把她高高舉起?”
“哼,你要是不曾把她高高舉起,她肚子裡怎麼會有你的骨肉?”
“她有了?”
“嗯嗯,恭喜端公,賀喜端公。”
“不是我的。”宋懷恩表情如常,他是個男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哦,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林鶯時也不想糾結這些細枝末梢,瞅了宋懷恩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對待張麗燕到底是不一樣,謊稱懷孕栽贓陷害這件事要是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估計活不了。
可如今男人卻是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張麗燕說。
看來他請旨賜婚,果然是為了賭氣,可要是賭氣的話,那箱子裡的同心結又如何解釋?想不通她索性就不想了。
或許是換了居住環境,晚上她睡得很不安穩,夢到了張麗燕和宋懷恩喜結連理,她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被掃地出門。
最絕望的是她還挺著大肚子,看肚子鼓起來的程度,約莫有八九個月的身孕了,絲絲縷縷的血跡沿著水流的交彙處一點點暈開。
她驚恐地轉身,剛好看到一身鎧甲的陸九昭打馬經過。
“救救我,定北王。”她不想一屍兩命,所以用儘了全部的力氣,對著男人的方向喊。
就連外麵值夜的侍衛都聽到了。
首輔夫人在晚上大喊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還跟宋懷恩是死對頭,這不明擺著是奸夫淫婦,按照宋懷恩的性子,這對奸夫淫婦肯定是要死一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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