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林鶯時蜷縮在柴垛裡也隻是慵懶地掀了掀眼皮子。
男人逆光而立身後是柔和月色,可他深邃瞳孔猶如千年寒潭,看不到半點人情味。
林鶯時現在有恃無恐,反正柴垛後麵有水和乾糧,是疾風偷偷塞給她的,不過她每次也不敢多吃,讓自己保持在一個饑渴的狀態,這樣才能掩人耳目,要不然被宋懷恩發現就白折騰了。
她像個死屍一樣躺著,不說話也不動,儘量降低能量的消耗,早上隻吃了一塊硬邦邦的餅子,現在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了。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一個眼神都能勾搭上了。”男人低吼著控訴,憤怒和失望一起在他眼底翻湧。
從陸九昭返京之後,他就讓人一直盯著林鶯時這邊,她跟陸九昭從來沒有見過麵,唯一的交集就是今日的接風宴。
林鶯時的眼睫動了動,依舊沒睜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權當是狗吠好了。
“你不是想和離?可以。”
在女人驚詫的目光中,宋懷恩掏出來一把匕首,匕首明顯是淬過毒,深褐色的毒液順著匕首尖尖往下滴。
“你把自己的臉劃花,我就放你自由。”他得不到的東西,絕對不會便宜彆人。
林鶯時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她才不要當個醜八怪呢。自由誠可貴,要是以犧牲容貌的代價來換,那就得不償失了。
男人捏著匕首一點點靠近,蹲下來,陰狠的目光鎖在那張吹彈可破的小臉上:“舍不得了?你的舊情人可在外麵等著你呢。”
“隻要你毀了容,我就放你自由。”
匕首就貼著她的側臉,林鶯時能聞到刺鼻的藥水味,害怕宋懷恩誤傷了她,往門口的方向滾了滾。
“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從今日開始,我不希望從你嘴裡聽到和離這兩個字。”
男人猛地出手,虎口鉗住她的下巴,唇角帶著譏誚的笑意:“聽到了嗎,這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他蹲下來,寬腰帶上的香囊剛好垂在林鶯時眼前,香囊是石墨色的桃花暗紋,晃動間還有桃花的清香。
這個男人身上到處都是張麗燕的影子……
她有潔癖,尤其是感情上的,她覺得宋懷恩這個人已經臟了,想要擺脫這個偏執的男人肯定要有所犧牲。
林鶯時突然改主意了,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靜靜地注視著男人,眼神清明如鏡:“匕首給我。”
“哼,匕首就在那裡,你自己去撿好了。”
她剛剛一直閉著眼,還真沒注意到匕首扔到了哪裡,舉著蠟燭撅著腚在柴火堆裡扒拉了好一會才找到。
宋懷恩一直盯著她,生怕她故意用蠟燭點燃稻草,然後把他反鎖在柴房。他眼睜睜地看著林鶯時用柴草擦去匕首上的毒液,往臉上劃……
瞬間手腕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哐當一聲,匕首重新落入柴火堆。
“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一點都不好玩。”宋懷恩撿起地上的匕首,低著頭之間摩挲著匕首手柄上鏤空的工藝,企圖掩飾自己的慌亂和不安。
“你耍我?”林鶯時怒發衝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