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肉醬費時又費力。
虞聽晚就在邊上看著,見慧娘將一切準備妥善後,她便抱起木凳去灶膛那邊坐下,生了火。
待油熱鍋後,刺啦一聲。慧娘先煎出蝦油,再將蝦肉倒進去炸的酥脆。
撈出來切成大小一致的碎丁,又去處理雞樅菌。
肉還沒處理,空氣已經飄起饞人的香味。
虞聽晚乾活很認真,慧娘說加柴,她就加。說火弄小些,她就用邊上的長嘴鐵剪子夾出來幾根柴。
火光映在她眼尾的淚痣上,襯得小姑娘眉眼愈發瀲灩。
慧娘翻炒著鍋鏟,和她說話。
“晚娘,你如今多大了?”
“過了年就十八了。”
“誒呦,那這個年紀該相看婆家了。”
這一句話,讓虞聽晚很讚同。
她重重點了點頭。
慧娘也就隨口一問,很快又和虞聽晚說起了彆的。
“這肉醬還是我沒嫁人前和我娘學的。隻可惜她走的早,她的好手藝我隻學了些皮毛。”
都這樣了,還隻是皮毛嗎?
可虞聽晚一聽這話,忍不住傷感。
她低聲“我娘走的也早。”
“她會繡花還會唱曲,我也學過。”
虞聽晚很少和彆人說這些,村裡子的人都不愛提及她阿娘,便是提到了都不是好話。
可她總覺得慧娘是和彆人不一樣的。
她緊緊盯著慧娘,手不經意間捏著衣擺。
慧娘手下動作一頓,語氣驚訝,笑著看她“晚娘還會繡花啊。咱們鄉下人會針線活的可不多,也就隻會些尋常的縫縫補補。你有這門手藝,日後可不愁。”
虞聽晚眼裡有了亮色。
慧娘“繡一些帕子拿去繡房也能得幾個錢。日後嫁了人,婆家也會高看你一成。”
虞聽晚“那我技術還不行。”
“你彆謙虛。”
虞聽晚是真沒謙虛。
“我沒耐心,我娘心疼也就不願教我了。”
怎麼不心疼啊。
小姑娘本就嬌氣,從小沒怎麼吃苦,努力踮起腳,舉起手往阿娘眼皮底下湊,深怕她瞧不見被針紮破流血的指尖。
還大言不慚的開口。
【阿娘,今天要燉隻雞給杳杳補補嗎?】
可惜,她再不是稚氣的小女童了,也再沒有人願意縱著她。
“不過我會唱曲。”
虞聽晚語氣平靜,可仔細去聽還有一絲隱藏極好的小驕傲“每次我要唱,我爹就立馬掏銀子,誇我嗓子好,讓我彆唱了。”
魏昭……
反話聽不出來嗎?
肉醬滿室飄香,慧娘熱的起了一身汗。
虞聽晚去洗了手,幫著一起裝入瓦罐。
衛守忠是這時回來的。身上又落了不少雪,裹挾一層寒氣。
他在外頭抖了抖,才進來。
“阿郎。”
他先是叫了一聲。
沒回應。
衛守忠習慣了。
慧娘問“那些外鄉人都安排好了?”
衛守忠快步上前“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
“裡正本想著在咱家安頓三人,錢大夫那裡安頓五人,其餘的安頓在傻姑家。”
可錢老頭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