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虞聽晚催促,葛老快步上前,直接在床頭坐下。
他探了會兒脈象,眉頭緊緊皺起。
想起虞聽晚方才說的話,葛老暫且放下思緒,又探手扒開魏昭的衣裳,去看傷。
的確紅腫。
隻怕過幾日,都要流膿了。
可見之前給他處理傷口的人未處理妥當,腐肉不曾割除乾淨。
後期勤換藥,都沒什麼用。
他沉了沉臉,簡直不知將軍這些時日到底遭了多少罪。
都瘦了!!!
“傷口得處理,”
可顯然這裡光線太暗,不合適。
虞聽晚剛要問怎麼處理,可不等她出聲,葛老扔下這句話就大步走了出去。
姑娘正疑惑,屋內響起魏昭的聲音。
“很簡單。”
魏昭語氣輕飄飄“也就是把傷口割開削肉,血水逼出來,重新包紮上藥。”
如此才會愈合的快。
要不是他手下無力,不好拿刀,早就動手了。
他說著簡單,可虞聽晚卻直皺眉。
“那得多遭罪,多疼啊。”
衛慎被她捏一下,都要嬌氣的。
麵上本就沒有血色,如今走路都要人扶著,要是再動刀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調養回來。
葛老本想著讓榮狄去弄一顆夜明珠來。可出屋後沒看到人,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簡直不靠譜!
他聽了虞聽晚的話,嗤笑“他哪裡會怕疼呢。”
當初中箭,還沒等他去取曼陀羅止疼,魏昭就自己拔出來了!
黑色濃稠的血噴了出來,葛老就給嚇壞了。
【“有毒!”】
魏昭眼裡閃過冷意,意識已經模糊,他斷斷續續【“快治。我……珍藏……瓷器被……碎……還……”】
【“還什麼?”】
【“……沒教訓伏猛。”】
魏昭徹底暈過去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它完了。”】
想到這裡,葛老就冷笑。
“你就算把他胳膊卸了,這瘋子都不會眨一下眼。”
隻怕還要嫌棄卸的時候動作不到位,太慢了。
他的語氣過於熟稔。
虞聽晚見狀遲疑“大夫和我夫君相識?”
葛老正要點頭。
魏昭慢吞吞“不認識。”
葛老???
不認識還火急火燎把他找過來?
虞聽晚眼眸微閃,暫且放下疑惑沒再糾結。她把之前開的藥方全部找出來。
“這是之前吃的方子,剛開始還湊合,沒什麼大功,但也沒什麼大過。可後頭改了幾味藥,就不對勁了,吃一回傷口就裂,反反複複不知道裂了幾次,吐血也跟著頻繁,後頭就不敢吃了。”
葛老掃了一眼,察覺出不對。
他死死盯著後麵改過的藥方。
能那麼精準的不對症入藥,還能加快死亡速度的巧妙方子,就連他看了都要歎一聲妙哉,一看就是魏昭的水準!
吃了傷口不裂才怪!
撐到現在,也是他命大。
可方才的脈象……
葛老想到了什麼,問“你放血施針了?”
魏昭淡淡“嗯。”
葛老陷入沉思。
把他找過來,又沒向外頭透露分毫。
不是,你到底是想死還是不想死啊。
屋內陷入片刻的死寂。
隻偶爾聽到外頭青鴉的嘎嘎聲。
葛老先將雜亂的思緒拋到一旁,傷口得處理,第二套針法也得下。
不能再拖了。
等慧娘外頭端著餛飩回來,虞聽晚已出了隔間在門口候著。姑娘抬起食指挪至唇角,朝慧娘做了個輕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