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姑娘鬢角的發,她的背脊挺直,質問的格外擲地有聲。
“為什麼要這般殘忍虐殺她?”
“你們不要她,大可和離。好好的姑娘我們娘家人接回去照樣視如珍寶!”
“何家疏通關係買通縣令,我舅父欲報官,卻被打了板子下不得床。可笑你們何家做了這種事,卻高枕無憂,轉頭再娶新婦。”
說到這裡,她一頓。去看那哭啼不止的何家稚子,淡淡道“筱娘那胎要是生下來,也該這個歲數了吧。”
何宏眼皮一跳,心如死灰。
虞聽晚扯了扯嘴角。
“不對,這孩子可比筱娘的孩子大。”
“當年她還沒下葬,你就另娶了,急的跟投胎似的,一日都忍不得。也是,畢竟都生出來了。總要帶回去認祖歸宗。”
人群想保持安靜的,可這會兒也止不住唏噓。
“什麼叫做生出來了?難道這兩人早就搞一起了?仔細看這孩子年紀的確不太像……”
“我小姨便是住他家附近的,說這些年何家用錢擺平了不少事。”
“何宏是出了名的浪蕩,這沒成親就搞大彆人肚子也不意外。可既然外頭都有人了,還招惹衛家女作何?”
就為了把人娶進門,然後殺了?
然後再娶先前的相好?
虞聽晚對那婦人淺笑“我不覺得你會是什麼好貨色。”
“同何宏無媒苟合在前,私通在後,可見不檢點。算起來筱娘死了是為你讓道,方便你登堂入室。”
“我不管之前你和何宏私下有多臟,可說到底我小姑子先你一步入的他們何家門。筱娘的孩子命苦,還沒出生就不得待見,可那也是婚生子,你這孩子有過了明路嗎?”
便是年紀可都是瞞著的。
她冷冷的嗓音中還伴隨著孩子啞了的哭啼。
姑娘輕笑一聲“瞧瞧,哭成這樣真是讓人心疼。怎麼?這孩子知道他是孽種了嗎?”
婦人手忙腳亂去哄著孩子,刹那間的功夫淚光點點,好不惹人憐惜。
“你……你怎可說出這種話?在怎麼樣孩子也是無辜的。”
說完,她向賀詡然那個方向磕頭。
“大人。”
這一聲,哀怨又淒淒。
“我們大人在牢房待至今已是吃不消,孩子……孩子可受不住啊。還請大人看在它年紀尚小的份上,饒……”
話音未落。
虞聽晚惱怒“你喊什麼大人?這孩子是何宏的,又不是大人的!”
還想讓賀詡然走後門,負責嗎!
賀詡然???
他擰眉去看黑不拉幾的虞聽晚。
之前心思都在案子上,也隻是粗粗看過一眼,沒仔細看五官。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呼吸微滯。
很快,這份情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刑部侍郎……
彆的不說,這村婦是真的勇啊。
楊惟文錯愕。
不過,這姑娘脾氣還算穩定。
要是衛慎來了……。
楊惟文想到那淡漠一切,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衛慎,萬分慶幸來的是虞聽晚。
不然以衛慎不怕得罪人的架勢,還有點瘋感,沒準看上了賀詡然這會兒坐的位置,要讓他站起來給自個兒讓座也不一定。
賀詡然可是上京來的貴人,沉下臉來是很可怕的。要是爬到他頭上,衛慎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那白虎都願意和賀詡然親近。沒準還要為賀詡然抱不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