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離開,顧景舟護送顧瑜回靜雅院並讓身邊的小廝去請薛郎中。
薛郎中瞧見瑜娘子白皙脖頸上青紫的掐痕時愣了好一陣功夫,對一個小娘子下這麼重的手,顯然是要置之死地。
瑜娘子與誰有這麼大的怨仇?先是過敏再是被推下池塘如今又險些被掐死…
怎的她一回來侯府便不太平…
自然,這不是他該插手的,開了護嗓和安神的藥叮囑婢女過兩個時辰再去他的院子裡拿祛瘀的膏來塗抹後便離開了。
顧瑜半靠在床榻上,臉色已恢複些許血色,隻是被嚇得不清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在狀態,到底是自己的嫡親妹妹,即便沒什麼感情見她這副模樣,顧景舟還是生出側影之心來。
“大哥定會狠狠責罰他,絕不會讓他再生出惡毒的心思來。”顧景舟保證道:“阿瑜,大哥不會讓你白受委屈。”
顧瑜眼圈紅紅的,齒貝咬著蒼白的唇,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落下。
“大哥,阿瑜不明白…”顧瑜嗓子都是啞的,她抬頭看著顧景之,委屈的我見猶憐:“阿瑜回來後處處謹慎小心,不爭不搶,可為何三哥還是容不下阿瑜…”
自靜雅院出來,顧景舟胸腔內已被怒氣充滿,他大步流星地前往侯府祠堂並命身邊的福生去取家法。
祠堂內幽暗森冷,顧景之脊背挺得筆直地跪在蒲團上,被短刃割破的手臂沒再流血但傷口瞧著卻是觸目驚心。
顧景舟怒氣消了大半。
論感情,顧瑜自然是比不過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在他心中的分量,幼時阿爹忙著官場上的事早出晚歸,阿娘又是個心軟的,對他們隻有縱容沒有管束,他身為大哥便擔起了責任。
顧景之沒教好,他的責任最大!
“可知錯?”顧景舟站在顧景之身後,目光深沉地落在祖宗牌位上,顧家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平民百姓躋身成為上京人人敬畏的權貴,背後付出多少努力。
顧景之悶聲道:“我沒錯,是她顧瑜活該!”
這時福生恭敬地端著虎皮鞭進來,顧景舟拿起虎皮鞭重重地抽在自己身上,“你可知錯?”
顧景之聽著聲音不對並未放在心上,依舊硬聲回道:“我沒錯。”
緊接著又是一鞭重重抽在自己身上,福生見狀跪趴在地:“郎君,不可!”
顧景舟不再問,而是一鞭一鞭抽在自己身上,鞭鞭見血,顧景之這才察覺不對,猛地轉身,瞪大雙眼:“大哥,你這是作甚!”
顧景之起身去攔,被顧景舟一鞭子揮開,“子不教父之過,你們兄妹三人自小便是我教的,今日你做出殘害手足不可原諒的錯竟還執迷不悟,那我便打到你醒悟為止!”
見大哥還要往自己身上抽,顧景之也顧不得那麼多,一把扯住虎皮鞭丟到一旁,眼眶猩紅地喊道:“我知錯,大哥,我知錯了。”
顧景舟硬挺著的身子晃了晃抬手製止欲上前攙扶他的福生,拍了拍顧景之的肩,語重心長地道:“你雖頑劣可心性卻是最簡單的,隻要有大哥在的地方便能護著你,可大哥不會無時無刻都在,你也該學著長些心眼…”
臨走前顧景舟叮囑顧景之,“阿爹那處我會為你求情,隻顧瑜那邊…她對侯府有利,你莫要為了姲姲再動她。”
“收了你不該有的心思。”
顧景之心跟著這句話抖了抖,大哥是知道了他那齷齪的心思還是…讓他不要再對顧瑜動殺心?
顧景之一夜未眠又因著傷口沒及時處理化了膿起了高熱,待天亮時才暈過去,還是孟氏擔心過來送吃食才發現,哪裡還顧得了侯爺的命令,強行命人將他抬回芝蘭院去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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