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平坦的官道上,外頭的天色有些陰沉沉的不知會不會落雨,顧瑜並未和孟氏同乘一輛馬車。
孟氏說她身子剛好,身邊需錢嬤嬤和凝香伺候著,顧瑜沒那麼細的心思,沒法伺候好她,便命白管家又拉了輛馬車出來,這輛馬車狹小又簡陋,饒是官道再平坦,坐在這樣的馬車裡一個時辰也頗受煎熬。
馬車拉出來時顧琇瑩眼中滿是幸災樂禍,她原以為孟氏醒來會責怪自己沒有在她跟前侍疾,她都想好應付孟氏的理由,可孟氏隻字未提,反倒在她跟前說顧瑜彆有用心,擔心變成多餘,加之孟氏對顧瑜的成見,她自然樂意再添火。
這輛馬車便是她在孟氏耳邊吹了風的,顧瑜越發不受控,得給她個下馬威,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地位,日後乖些也就不用遭罪。
孟氏上了馬車後顧瑜才上,前頭馬車孟氏正掀開車簾不放心地叮囑顧琇瑩,莫要太過勞累處理不好的事放著她回來處理,外頭寒氣重讓她趕緊回去。
言語中滿是擔憂。
顧瑜嗤之以鼻,當天去當天回,搞得生離死彆似的,直到馬背上的顧景之催促,孟氏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簾子。
一路上顧瑜都不曾哼上一句,哪怕她已經被馬車折磨的頭暈眼花,渾身酸痛。
太古觀在城外鳳鳴山上,馬車行至山腳下還得再爬半柱香才能抵達,青山環繞綠水長流煙霧繚繞,太古觀置身其中自成一派仙氣飄飄。
除卻驅邪避凶,觀內還設有專程祈福之地,是以往來的香客並不少,隱隱有超普濟寺的趨勢。
孟氏一步三喘走得擠滿,顧景之不願等,與孟氏說了聲便帶著隨從樂安快步爬了上去。
顧瑜跟在孟氏身後,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她昨日便傳信給沈懷瑾,讓他安排人在太穀觀的必經之路上,扮成清水縣的流民,在安排幾個凶悍的劫匪,打鬥之際,那‘流民’適時出現救下顧瑜,為報救命之恩顧瑜便順理成章地留下那‘流民’。
然一路過來卻是風平浪靜。
顧瑜不免懷疑是不是沈懷瑾並未安排人,卻不想在人群中看到了沈懷瑾和陸逍。
顧瑜以為自己眼花,眨眨眼後再看,人群中那身影的確是沈懷瑾和陸逍。
好好的他們來此做甚?沈懷瑾既來了,他安排的人呢?
亂想之際她們已爬上山來到太穀觀外,顧景之嘴裡叼了根草姿態懶散地靠在觀外的石蟒上,見阿娘她們到了,吐掉嘴裡的草迎了上來,在接觸到顧瑜的目光時飛快地撇開。
他不想來的,阿娘非讓他來。
一行人進了太穀觀,裡頭的小道童認得孟氏,見到她後恭敬地行禮,“侯夫人稍作休息,真人很快便得空。”
說完便領著他們去了觀內供香客暫休的廂房,道真人得空後他再來請。
偌大的廂房內,顧景之扶著孟氏坐下後便去了門口,倚靠在門框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頗有些凝重,顧瑜則是坐在桌旁,自顧自地倒了杯熱茶。
孟氏咳了兩聲,等著顧瑜給她端茶水過去,遲遲不見她動,又咳了兩聲,顧瑜恍若未聞。
孟氏眼中浮現怒意,果真是被邪祟附了體,才會如此的冷情冷心。
念在她侍疾的份上,自己拖著病體也要來此為她驅趕邪祟,待邪祟祛除,她該對自己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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