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顧雲霆背著滿滿一筐藥材回到了住處,筐子裡除了各種草藥,還有一些顏色各異的菌類。他將這些東西一一分類,放在院子裡晾曬。
“夫君,你這是要做什麼?”葉晚晴好奇地問道。
“我準備做一次藥浴。”顧雲霆一邊整理著藥材,一邊說道,“我體內的毒素已經積壓了很久了,需要徹底清除才行。”
顧雲霆的話讓葉晚晴的心猛地一沉,之前在樂都的時候就知道他體內有毒,卻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需要藥浴的地步。
“藥浴?那會不會很危險?”顧鄭氏擔憂地問道,眉宇間滿是憂慮。
顧雲霆將最後一筐藥材倒在地上,拍了拍手,安慰道“娘,您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不會有事的。”
接下來的幾天,顧雲霆幾乎足不出戶,專心處理著那些藥材。他將曬乾的草藥分類研磨成粉末,又將新鮮的菌菇切片烘乾,每一步都做得一絲不苟。葉晚晴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在一旁打下手,遞遞東西,默默地觀察著顧雲霆。
終於,一切準備就緒。
這天夜裡,月亮被烏雲遮蔽,寒風呼嘯,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陰冷之中。顧雲霆命人在院子裡架起了一口大鍋,鍋下燃著熊熊烈火,鍋中的水翻滾著,熱氣蒸騰。
顧雲霆將早已準備好的藥材一包一包地投入鍋中,原本清澈的熱水漸漸變成了黑色,散發著一股奇特的藥香。
“晴兒,幫我看著點。”顧雲霆脫去外衣,露出精壯的上身,語氣嚴肅。
葉晚晴和顧鄭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緊張和擔憂。
顧雲霆深吸一口氣,緩緩步入滾燙的藥湯之中。藥水淹沒了他的胸口,黑色的藥汁順著他的肌膚緩緩流淌,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顧雲霆原本白皙的皮膚開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始終緊閉雙目,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
“夫君……”葉晚晴緊緊地握著拳頭,手心裡滿是汗水,她能感受到顧雲霆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突然,顧雲霆猛地睜開雙眼,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布滿了血絲,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臂,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恐,“娘,晴兒,快……快把我綁起來!”
葉晚晴和顧鄭氏這才發現,顧雲霆暴露在藥湯外的皮膚上,竟然浮現出一條條扭曲的黑色紋路,如同一條條毒蛇般猙獰可怖。
“快啊!”顧雲霆的聲音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但他仍舊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顧鄭氏和葉晚晴不敢耽擱,一個手腳麻利地找來粗壯的麻繩,一個飛奔到顧雲霆身邊,想要控製住他日漸狂躁的身體。
“夫君,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葉晚晴努力想靠近顧雲霆,卻被男人周身散發出的森森寒意逼退了幾步。
那雙昔日裡總是溫柔注視著她的眼眸,此刻布滿了可怖的血絲,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的野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快,快按住他!”顧鄭氏心中一凜,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指揮葉晚晴一起,將顧雲霆死死地綁在了浴桶旁的柱子上。
顧雲霆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那些黑色的紋路仿佛活物一般,在他皮肉下瘋狂地遊走、蔓延,像是要破體而出。
“啊——”
一聲痛苦的嘶吼從顧雲霆口中溢出,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絕望。
葉晚晴緊緊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緊緊地握住顧雲霆的手,感受著那隻曾經溫暖有力的手掌,此刻正變得冰冷僵硬。
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因為痛苦而被咬破,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觸目驚心。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顧鄭氏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雙眼。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遭受著非人的折磨,卻無能為力,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悲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顧雲霆的掙紮漸漸弱了下來,但他身上的黑色紋路卻越發清晰可怖,仿佛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就在葉晚晴和顧鄭氏快要絕望的時候,顧雲霆突然停止了掙紮,他無力地垂著頭,原本狂躁的眼神變得冰冷而陌生,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夫君?”葉晚晴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卻隻得到男人一聲毫無感情的冷笑。
“彆碰我!”顧雲霆猛地抬起頭,眼神冰冷地掃過葉晚晴和顧鄭氏,語氣中充滿了厭惡和警告。
那眼神,仿佛在看兩個陌生人,甚至……是敵人!
顧鄭氏和葉晚晴都被顧雲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她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雲霆,冰冷、無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人性。
藥浴還在繼續,顧雲霆卻昏死過去,身上的黑色紋路卻不再蔓延,隻是靜靜地潛伏在他的皮膚之下,仿佛一頭伺機而動的凶獸,讓人不寒而栗。顧鄭氏和葉晚晴被顧雲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她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雲霆,冰冷、無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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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藥浴的時間推移,顧雲霆身上的黑色紋路漸漸消退,直至完全消失不見。他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最終緩緩睜開,眼神中恢複了往日的清明和溫柔。
“娘,晴兒……”顧雲霆的聲音還有些虛弱,卻透著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顧鄭氏和葉晚晴喜極而泣,連忙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夫君,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葉晚晴握著顧雲霆的手,關切地問道。
顧雲霆反手握住她的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我沒事了,讓你擔心了。”他轉頭看向顧鄭氏,柔聲道“娘,讓您受驚了。”
顧鄭氏擦了擦眼淚,欣慰地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雲霆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葉晚晴按住“你彆亂動,先好好休息。”
“我沒事了,”顧雲霆搖搖頭,解釋道,“這毒性霸道,需要連續三次藥浴才能徹底清除。今日隻是第一次,雖然痛苦難捱,但最凶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聽到這話,顧鄭氏和葉晚晴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幾日,顧雲霆都乖乖地待在房間裡,按時服藥,休息,葉晚晴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他,為他擦拭身體、喂藥喂水,無微不至。
這天夜裡,葉晚晴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夢見那條小青蛇和那隻小黑豹,它們不再是幼崽的模樣,而是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巨獸,在山林間自由穿梭,神氣活現。
夢醒時,天色已經大亮。葉晚晴起身走到顧雲霆身邊,將夢境告訴了他。
“你說,我們給它們取個名字好不好?”葉晚晴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顧雲霆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好,都聽你的。”
“那小青蛇就叫‘青龍’,小黑豹就叫‘黑豆’,怎麼樣?”葉晚晴歪著頭,征詢他的意見。
“青龍,黑豆……”顧雲霆低聲重複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好,就叫這個名字。”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而此時,晨曦透過窗欞灑落,為簡陋的房間鍍上一層暖色。顧雲霆已經穿戴整齊,精神抖擻地坐在桌邊,看著葉晚晴忙碌的身影,眼中滿是溫柔。
“夫君,你不多休息會兒嗎?”葉晚晴將熱氣騰騰的粥碗放在他麵前,嗔怪道,“大夫說你還需要靜養。”
“我沒事了,”顧雲霆接過粥碗,笑著說,“倒是你,為了照顧我,這幾日都沒睡好。”
葉晚晴在他對麵坐下,也盛了一碗粥,隨口說道“我年輕力壯,熬幾夜不算什麼,倒是你,以後可不能再如此冒險了。”
顧雲霆握著湯匙的手一頓,想起那幾日蝕骨的痛楚,心中也有些後怕。他抬眼看著葉晚晴,眼中滿是感激和慶幸“晴兒,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是夫妻啊。”葉晚晴笑著說道,心中卻湧起一陣酸澀。她知道,顧雲霆身上的毒隻是暫時被壓製,想要徹底根除,還需要找到解藥。
為了緩解沉重的心情,葉晚晴轉移了話題“夫君,我想到一個新吃食,你要不要嘗嘗?”
“哦?”顧雲霆來了興致,“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