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猛的睜開眼睛,四周充斥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房頂有茅草垂落。
陌生又熟悉的房間…
裴濯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是…
這是清水村那個茅草屋。
他咽了咽口水,低頭去看他的腿…
恐懼忽然爬滿了全身…
裴濯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不疼,可他的腿卻很疼。
為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他回到清水村了?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回到了清水村?
難道後來遇到許寧,後來在京城的一切是不是…是不是他昨晚做的一個黃粱夢?
裴濯大喘氣。他拖著傷腿,渾身無力使不上勁,可他還是往外爬去。
“這不是裴濯嗎?咱們村子最有出息的人,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熟悉的聲音…
裴濯抬頭,看到了一雙腳,這雙腳穿著一雙破洞的布鞋,布鞋上滿是汙漬……
是錢小三。
裴濯從記憶中把這個人挖出來。
然後他又看到了更多的村民,他們圍過來,對著裴濯指指點點。
可裴濯一個字聽不進去,他又打了自己一巴掌,依舊不疼
他笑了。
這是個夢,這果然是個夢。
眾人古怪的看著他,大概都覺得他是瘋了。
周嬸跑過來,看到裴濯她很震驚,忙叫周大郎將他送回屋子。
周嬸一直抹眼淚,大罵裴家人都是畜牲。
裴濯卻聽不進去。
他想讓自己醒過來,這個噩夢太可怕太可怕了…
周嬸給他做了點吃的,他沒有吃,他在做夢,怎麼可能會餓呢?
然而事實很快打臉,因為裴濯餓了。
他已經許久沒有吃東西,根本抵擋不住饑餓,他吃了周嬸送來的麵…
可做夢怎麼可以吃東西呢…
…
“裴濯,裴濯…”
裴濯睜開眼睛,看到許寧的臉,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又閉上了眼睛。
許寧皺眉,又叫了幾聲,裴濯再次睜開眼睛,看到許寧,他先伸手碰了碰許寧的臉,又收回手,然後又伸手碰了碰。
“是真的,我回來了嗎?”裴濯喃喃的說。
許寧皺眉:“你怎麼了?”
裴濯重複:“是啊,我怎麼了?”
許寧滿眼的擔憂:“你在翰林院暈倒了,莊大人送你回來的。”
裴濯眼睛珠子轉了轉,他認真的思索了好半晌,才問:“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了。”許寧拍拍胸口:“真是嚇死我了,你餓不餓?”
裴濯咽了咽口水:“我不餓。”
許寧皺眉:“你三天沒吃東西不餓?”
她端了粥來。
裴濯卻打碎了碗,顯的很激動:“我不吃,我不餓。”
許寧覺得裴濯的狀態不對,她自己也跟著心疼,她坐在床邊,輕聲的安慰:“是不是做噩夢了?”
裴濯點點頭:“一個很可怕的噩夢。”他抬頭看許寧:“你是真的嗎?還是我做的另一個夢?”
許寧壓著喉頭的酸澀,點點頭:“我是真的,裴濯,不管你做了什麼噩夢,你隻要記得,我是真的。”
裴濯看著她,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