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各自行事
孟遲把玉玨拋給薑綰,“查人交給永王,要人的話就用這個。”
他把用來聯絡的玉玨直接給了薑綰,又說了些山居酒樓的隱秘,“外祖過世之後,山居酒樓是他老人家的大弟子在掌管,山居酒樓一半所得用來經營,另一半則入在我的賬下。他老人家還留了這個給我,若是有需要用人手的時候,拿著去山居酒樓就能隨意支使。”
若非他早些年隻愛遊山探山、觀星望月,不愛管事做買賣,山居酒樓是要傳到他手上的。
薑綰手中握著玉玨,謝字出口,孟遲彈她腦門,“又來,謝我做什麼,我的不就是你的?用自己的東西不用說謝謝。”他半開玩笑想逗她笑一笑,手從額頭滑到眉間,撫平她的眉心,“會順利解決的。”
不要為著個陳邵君發愁成這樣,他心裡不舒坦。
“嗯……”薑綰拉下他的手,被他反將手指團巴團巴收在掌心。
“既是外祖留給你的人,玉玨在我手裡能有用麼。”
孟遲無所謂聳聳肩,笑道:“山居酒樓的掌事人姓尉,尉文靈,她這個人做事一絲不苟的,賺了錢說一半就隻會留一半,多一個子兒都要劈兩半,我在京中的錢莊戶頭每月都如期進賬,從來不用去管。辦事麼,她也隻認玉玨不認人,你隻管拿去就是。”
他讓她去幫陳邵君,不單單是不忍看她為此發愁下去,也因為事成後也算陳邵君那家夥欠他個大人情了,欠了他的人情,這輩子可就不能再肖想綰綰了。——
邵州的大牢裡,陳邵君和陳映真各住一邊,每日睜眼就相看兩厭。
他們在這牢裡已有七八日了,陳映真看著陳邵君在牢裡見過一溜兒的掌櫃之後,又鋪開紙準備寫寫寫,終是忍不住朝他喂了一聲。
陳邵君沒理,她坐不住來到牢門前,敲了敲木柵欄,“姓陳的,你在這牢裡還住出感情來了麼?這都幾日了,也不像個法子出去!”
見著陳邵君不搭理自己,她撇了撇嘴,“你又在給薑姐姐寫信了?就知道寫寫寫,這兒的事你怎不告訴她,否則我們早就出去了!”
陳映真無比相信薑綰,若是薑綰知道了,絕不會放任不管,她沾沾光也就不用再著牢裡待著了。
每天醒來就是看對麵的陳邵君麵見掌櫃處理買賣上的事,他是一點也不著急,但她再住下去要無趣死了。
陳邵君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對麵的陳映真,“你在這裡可有受罪?”
“那倒沒有。”
“你母親哪裡我可有安排人替你照顧?”
“有是有……”
“那你還有什麼可待不住的?”
陳邵君說罷又忙著自己的事去了,陳映真扒著牢門,翻了個白眼。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坐牢坐得這麼安生的,不正常的是他才對吧!
他們兩個被關著,是沒挨打也沒挨吃搜飯,托邵州的齊大人、知府大人和陳家老男人的福,牢房也特地收拾了兩間乾淨寬敞的,周圍沒有其他犯人,安安靜靜不被打擾,但坐牢還是坐牢啊,和外頭自由自在能比嗎。陳家老男人最誇張了,在牢裡還要擺上書案,用上筆墨紙硯,每日來看他的人都是他手底下的掌櫃,說是來探望,實則都是來聽吩咐好辦事的。
就是辦了這許多日,也不見能出去,老男人還每日都要換身乾淨的,矯情得她看不下去了。
陳映真槽多無口,來了句,“我是怕你住久了習慣了,彆叫人攆豬似的轟出去!”
“承蒙你看得起,本人的確是到哪兒都能適應得來,不會耽誤事兒。”陳邵君一麵寫一麵說,還有心事逗她有趣,“這是本事,你不懂。”
“哼,你就是沒本事,若是薑姐姐來辦,早就都查清了,光漲年齡不漲本事,老大不小的遭人陷害就知道等等等。”
陳映真坐牢做得憋悶,一日不懟陳邵君渾身都不舒坦,陳邵君也懶得理她,不過說他老大不小是什麼意思,叫薑綰就是姐姐,說他就是年齡大?他斜著瞥了一眼對麵牢門上八爪魚一樣扒著杆子的人,搖頭笑了。
果然就是經事少的,天真。
“若我這點事都要她出馬,也不用出來做事了,回家躺著花銀子豈不更好?”
他笑笑,無畏補充道:“還不如趁早死了,她還能找個更合適的人一塊兒發財。”
這次突然被牽扯到安王的案子裡,還被反咬一口,他心中明鏡似的,他做買賣做到今日,不知結怨生仇的有幾何。
安王不過是泄憤起了個頭,這個機會隻要放出來,那些早就巴不得他死的對手怎會放過,這是一場他和他們之間的較量。
他們想摁死他,他也正好趁著這次把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一舉翻出來,才好挨個收拾乾淨。
這些事情和這個小丫頭片子說了也沒意思,他隨便答她幾句,又低頭寫他的信去了。他人雖然在牢裡坐著,外頭的事一件也沒耽誤,也不需要薑綰為此擔心,所以也就從沒在信裡提過這事。
但他不知道的是,薑綰從成駿雄和永王口中知道了此事後,用最快的速度鎖定了這次動手的八戶人家。
禹州的趙家、黃家、劉家,吳家和張家,以及昌州的孫家、宋家和秦家。
禹州的五家正好都在皇城中,是大頭,隻要把他們拿下,昌州的三家必定會聞風而退。
到時李長安率隊經昌州回郴州,讓薑堯各家送去她的名帖,哪怕薑堯沒有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那三家得了禹州的消息,不怕不收手。
經商的商賈富戶,最是會趨利避害,見勢不妙便收手,如此就能替陳邵君解了圍,剩下的就交給在邵州的齊金易了。
薑綰把小玥托付給方錦青後,和孟遲一起帶著玉玨快馬加鞭親赴山居酒樓。
十日後,薑綰和孟遲提早八日進了皇城——涼京,也就是成駿雄他們說的京中。
二人都沒有用郴西營的身份,自然也就沒有驚動京中的官員,兩人在驛站寄放了馬匹,用永王幫忙弄的屏普通路引入了城門,隨後就隱入了皇城熱鬨的街市中。
孟遲帶著薑綰七拐八彎去了西郊,涼京不愧是大周的都城,哪怕是西郊,也一樣繁華熱鬨,山居酒樓就在西郊墨江河畔延伸出去的一塊半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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