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塵合上那一冊之前被封存的卷軸，把卷軸小心翼翼地拾好。
此時，他人還在問心門的一間客房裡，準備出門。
之前，他把塵塵召喚了出來，見它離開了戲城之後情況有所好轉但還是虛弱就暫且將它放在了瓊華那裡照料，雖然倆人不對付，但塵塵好歹是慕寒星的靈寵，瓊華不會怠慢。
而鳳簫也從素素那裡拿到了真的幽蘭草，交付給瓊華繼續研製解藥。
因為成功救了掌門回山，所以山門弟子再見他們的時候無人敢阻攔，再加上有唐喚雲罩著，現在沒人敢對他們大呼小叫，都得畢恭畢敬。
那日，他們回來時，唐喚雲見師侄正趴在鏡塵的背上睡得安穩，心裡又高興又心疼，這重擔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可如今他也彆無選擇了。現在，一切都等慕寒星醒來之後再論功行賞。
而崔仁和林逸風安然回來以後就沒從房裡出來，倆人都道靈力耗儘需要暫時閉關休息幾日。
在這個節骨眼上，鏡塵準備回一趟寧國，可是慕寒星一直沒醒過來，他又有點擔心，於是這就要出門去她房間看看。
此前，瓊華給她看過，就是靈力消耗太多，人又氣血翻湧，一時心力交瘁給累著了。
至於其他人，有唐喚雲的威嚴在，無人敢怠慢，春桃和宮宇被安排進了客房暫且休息，鳳簫不知道去了哪，他也不關心。
不過，人剛一邁入慕寒星的房內，就在外殿瞧見了正坐在廊橋上的鳳簫。
二人一打照麵，倒是沒像往日那般先是來幾波吵嘴，鳳簫看見他率先道“不高興呢，正鬱悶著，你彆去討人嫌。”
鏡塵狐疑“不高興了？那她是醒了？怎麼不高興了。”
正問著，人從裡麵走了出來，她眼底沉靜，麵色憔悴，看起來的確狀況不是很好的樣子。
慕寒星看見倆人都在，心裡一股溫熱湧來，這倆人現在看來也不太像是整日在她麵前演了。
“你醒了，感覺如何？怎麼就氣了？”鏡塵還是上前一步關切問道。
想起來這事兒，慕寒星臉色又沉了下來，睡過去的時候她做了噩夢，夢裡都是蘇妙瀅被鬼爪穿胸掏腹的樣子，那畫麵太過刻骨銘心，實在令人難以忘記，導致她睡了很久，像是被鬼壓床一般總也醒不過來。
她歎了一口氣“第一次被凡人救了一命，我心裡很不舒服。”
鳳簫當時在場看得清清楚楚，原來城主不高興是因為這件事，他不由得心弦一顫，她好像確實……跟以前不同了，表麵上不太明顯，但細枝末節上區彆太大了。
鏡塵看到蘇妙瀅消失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但是他確實沒有想到蘇妙瀅是為了救她而死。
“當時我的靈力被蘭沁的惡靈吸取走了很多，長久對峙下去風險極大，陣眼不破，削弱不了她的力量，可是陣眼又在幕布裡無法進去，連我的劍都砍不破，我正想著不如就順勢被她抓進幕布裡……蘇妙瀅選擇自儘，把自己被惡靈變成皮影抓緊幕布，然後再讓我想辦法操縱她破了幕布內的陣眼。”說著，她喉嚨一哽，心裡又難受了。
“操縱？城主會這類術法嗎？”鏡塵問道。
慕寒星解釋道“當時她給了我她從小戴到大的護身符，我能感覺到符上有一種法術，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確實可以短暫地操控它曾經的主人，若不是她，若不是那個護身符……搞不好我們還被困在戲城出不去呢。”
“那個護身符，也許是那位神算子送給她的也說不定。”鏡塵想起了當日神算子拾起來了那個護身符，表情很是惋惜，“但是那護身符失去了法力，應該是不再管用，他的身份我雖不知，但是華京此前的確有過一位神出鬼沒的道士，看緣分會給予凡人一枚靈符當作驅邪避難的護身符，一旦護符的主人取下就有被邪祟侵蝕上身的可能，護符的主人若是死亡，上麵的法力也會在不久以後便徹底消散了。”
原來……是這樣，一切都是緣，一切都是命。
她垂眸，沒想到蘇妙瀅那麼討厭的臭道士冥冥之中一直在保護著她。
“哎……”她又是惋惜惆悵地歎息一聲，“之後……那些人的屍體呢？”
她想起那些屍體被肢解後強行放在座位席上當觀眾的場景，還是背後一涼。
“蘭沁的惡靈鬼道在我所見的惡鬼裡的確算是上等的，若是在她製造的幻境裡死去的人，屍體也會被帶入曾經的幻境裡無法再出來了，所以，現在那群人的屍首，再也找不到了。”鏡塵解釋道。
竟然是被永久的留在了幻境之城裡。
她心裡很沉痛，點點頭，有氣無力的“我知道了。”
“還有一事，我想去一趟華京，事情辦完，我很快回來。”鏡塵說起這件事，臉色微變，肅然起來。
慕寒星知道他八成又要回去找寧帝算賬去了，那份封存的卷軸就算不用她親自去看也明白了大概，伯國就是西戎人和寧帝聯合算計掠奪的，這才在曆史上徹底失去了該有的痕跡，四處殘破不堪，被風沙淹埋才是它本來的樣子。
“好，你去吧。”慕寒星允許他去算賬，順手殺了也無妨，雖然不知道算不算觸犯什麼禁忌。
“是，那我這就啟程。”鏡塵剛要走，回頭瞥了一眼鳳簫，“我不在的時候，你耳目清亮一點，崔仁他們有什麼動靜還不好說。”
鳳簫麵無表情地轟走他“不用你囑咐，你去辦你的事吧，不回來都行。”
鏡塵懶得理他，用靈力祭出來玉如意，很快乘風而去，消失在了天邊。
“走吧，我帶你出去轉轉，省的你不高興。”人一走，鳳簫趕緊上前一步伸出一隻手來。
慕寒星心裡確實是鬱悶也難受，目光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拉住了他的手“崔仁他們這幾日沒動靜？沒再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吧？”
“暫時沒有，有宮宇和春桃盯著，你的小師叔也派了人盯著。”鳳簫拉著她往外走。
“好，去散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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