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消失,她再一轉身又是另外一幅畫了。
是施瑤在廳堂裡跟她爹的對話,而白彥就在後院不遠處,一邊掃落葉一邊偷聽父女二人的對話。
“現在都揭榜了,那個姓白的小子沒有考上就沒有理由留在府上了,適當的時候,你找個理由把他打發走吧。”施侍郎嚴肅道。
施瑤沒說話,心有眷戀。
“瑤兒!你糊塗啊!今年的許狀元,論相貌論人品論家世都是上等啊,人家既然喜歡你,你為何不給人家一個機會!不要讓爹著急!”施侍郎勸道。
許狀元……什麼許狀元?
白彥一下子慌了,他抓來了一個跟他一起掃後院的家仆趕緊問道“許狀元是誰!?”
家仆一愣,見這人還賴著不走,忙道“滿京城都傳遍了啊,新晉狀元郎,許衡,還是小姐曾經的好竹馬,這下子人家考上狀元了,自然要來府上提親了,這可是給我們施家長臉的大事!你居然不知道!還是自欺欺人啊?”
白彥愣住了。
家仆橫眉冷對,對他不屑一顧“真是……我家小姐全京城多少人惦記著,彆以為就你一個,再說了,考試都結束了,你也沒能考上禦畫師,不如啊,給自己留點顏麵,彆等人家趕出去,自己收拾收拾東西趕緊走吧。”
許狀元……嗬嗬……哈哈哈!
慕寒星又被他的心裡話嚇到了。
這人拿著掃把一臉平靜,心裡卻在發癲呐喊“那天我聽見了!我知道你是誰了!許衡!許衡!你爹花了大價錢給你買的狀元!你裝什麼!你憑什麼娶瑤兒!爛貨!渣滓!”
當天,施侍郎趁著施瑤不在府上的功夫,就叫下人把白彥從府裡趕了出去。
施瑤一不在,這群人一起暴露了本性。
在他們眼裡,白彥貌醜連當家仆的資格都沒有,再臟了主人的眼睛!
甚至,在整個京城的眼裡,臉上有疤就是貌醜的標誌,沒有任何地方能容得下他。
他被趕出來以後,背著一籮筐無人問津的舊畫,衣衫襤褸,身無分文地流落街頭。
他渾渾噩噩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知不覺蒙在眼上的白布被風吹走了,露出了臉上的疤痕。
路過的小孩嚇了一跳,又調皮搗蛋地衝他扮鬼臉“咦,有醜八怪!”
“陰沉鬼,醜八怪!”
“嘻嘻!哈哈哈!”
一群小鬼兒說完就跑,他雙眼無神地看著那幾個孩子,沒什麼表情繼續低著頭落寞地背著畫筐走。
身體沒了力氣,精神萎靡不振,他很快跌倒在地,這時,一幅畫從筐裡跌落出來,他趴在地上窺見畫的一角,一株寒梅仿佛在倔強生長,蔓延出了畫框。
那是施瑤最喜歡的寒梅圖,因為她喜歡,所以後來他又畫了不少。
施瑤……瑤兒……還沒有得到她,他怎麼能甘心就這麼落魄回鄉!
他突然心裡又燃起了不該有的念頭,那念頭與日俱增,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瘋狂暴走!
他一定要得到施瑤!